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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緊張,站在原地不太敢動,抬起頭說:莊先生。
「不必拘謹。」莊堯穿著深藍色的絲緞睡衣,如大海一般沉著,與那日在巨大的廣告牌後初見時截然不同。
這男人怎麼每時每刻都不同。
莊堯見他站著不動,頷首道:「過來吧。」
從門口走向臥室的那條路,要拐三個彎。路過巨大的玻璃魚缸,餐廳,還有小型家庭影院。來到樓梯處,上了樓,左轉後的第二間是書房,第三間是影音室,最裡面才是莊堯的臥室。
十年後,就是蒙著慕寧的眼睛,綁著他的手,他也能毫不費力地走到莊堯的房間裡去。
但莊堯並不總像十年前一樣在那裡等他了。
「我,我不是同性戀。」進了屋,莊堯二話不說,便開始脫慕寧的衣服。慕寧一邊由他去,一邊說:「真的不是,所以,這些我不太會。」
莊堯的手一頓,倒不像生氣,眼角仍含著笑意,問:「怎麼,給你贖了身,現在要反悔了?」
慕寧心說得了吧,我知道你跟嚴世彰認識。不過這話肯定不能說出口。他彆扭地吞嚥著乾澀的喉嚨:「沒反悔,這不是怕您不滿意麼。」
莊堯的動作很慢,手從慕寧身體上遊走而過的時候,空氣裡曖昧得彷彿要蒸出水汽。
慕寧的心撲通直跳,口愈發乾澀,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向他襲來。他腿軟了,被莊堯放在床上,男人欺身壓上來。
「別怕,我教你。」莊堯的笑容裡藏有一絲狡黠,與他平素穩重的模樣判若兩人:「很簡單的。」
折騰到那日的深夜,結束後莊堯倚在床頭抽菸。慕寧乖乖地蓋著被子,瞪著天花板不出聲。
莊堯撣了撣菸灰,隨口問:「想什麼呢?」
慕寧看了看他,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他。
莊堯讓他給逗笑,被煙嗆了兩口。平復氣息後才問道:「有什麼事?這麼難開口。」
慕寧想了半天,聲音微弱地問:「莊先生,您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莊堯答得乾脆利落。
比我大十歲呢。慕寧眨了眨眼睛:「那您哪個學校畢業的呀?」
「伯克利。」
「伯克利是哪兒?」
「在美國。」
「噢。」慕寧放鬆了一點,又問:「您……」
莊堯及時制止了他:「別『您』了,我才二十八。」
慕寧也及時改正錯誤:「噢,你。」
「這才對。」莊堯掐了煙,側身親了親他的嘴唇,問:「查戶口呢?」
慕寧靦腆地笑了笑,「我還沒問到關鍵問題。」
「問。」
「為什麼是我?」
莊堯沒回答,說:「這個答案,以後再告訴你。」
更多的細節,慕寧實在是想不起來了。而這個答案,莊堯也一直沒有告訴他。
十年後,慕寧與莊堯在寵物醫院前滑稽地偶遇,慕寧卻只聽他喊範承汐:小汐。
莊堯也看到他了,好像是想說點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說。
「來得正好。」慕寧說:「莊先生,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到寵物醫院的後門外頭,莊堯的車停在不遠處,黑不溜秋,壕氣沖天,路人紛紛側目。
慕寧不說廢話,單刀直入:「《愛你長久》,這本子你什麼時候收到的?」
莊堯說:「去年。」
「為什麼不告訴我?」
莊堯整了整襯衣袖口,又加了兩個字:「四月。」
四月,四月怎麼了?慕寧想問。但他知道莊堯說的每個字都是不無意義的,所以他不問,他就站著等。
莊堯無奈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