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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反省。

會反省表明看到自己的缺點，還在成長。

但跟餘遲交往後他就患得患失，這段戀愛讓他笨拙、敏感、善變，但在餘遲眼裡，他是樂觀青年，會把他逗笑又欲罷不能。他也喜歡在餘遲面前的自己，因為能看到餘遲的笑容。如果餘遲不笑，對他冷淡，他心裡會難過，然後對他發脾氣，過後又後悔，認為自己討厭。

這些文字化為情緒，在無數個寂靜深夜，被他默默記下。

餘遲不知道。

對他失憶，沒有施加壓力逼他去想。

這一點不錯。

如果逼他會很慌。

電影裡主人公失憶了，身邊人為了讓他儘早恢復記憶，會不停問他是否有印象的場景，主人公就抱著頭情緒失控道，我想不起來，我真想不起來。當時看覺得誇張，怎麼會什麼都不記得，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狀況就如此。

如果沒有記事本的內容協助，他不會在短時間內想起這麼多事，但過於依賴記事本，讓他在看到有疑問的地方又死活想不起原因。

這時陳楊會再次意識到自己失憶了，那些屬於他的記憶丟失了，這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陳楊縮到被子裡，感覺腦袋又有些疼。

不想了。

有些事不是他想明白，就能馬上弄明白。如果那件事對他無比重要，他早晚會想起。

他翻了個身，刷起短影片，一直到手機電量不足，他戳了退出，看了眼時間，一點半。

……必須睡了。

22

【掌控欲】

翌日，陳楊起來洗漱，洗了臉還是覺得腦袋難受，像沒睡夠似的，走路都有一點飄。

來到客廳，意外餘遲還在，這個點他應該上班了，怎會坐在客廳玩電腦，陳楊以為出現幻覺，盯著餘遲不放。

餘遲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說:“看什麼？”

“我不能看嗎？”

……這是起床氣麼。

餘遲起身把餐盒拆開，讓他過來吃早餐。

陳楊走到桌邊:“醬肉米粉，你做的？”

“我起晚了，沒來得及做，叫了餐送來。”

“你沒睡好？還是睡過頭了？”陳楊問。

餘遲說:“我早上休息，下午去學校上課。”

“哦。”

怎麼更不高興。

餘遲坐下，遞了一份給他，“這家米粉好吃，你嚐嚐是否喜歡？”

陳楊興致一般，腦子裡想的是他為什麼要熬夜，為什麼要胡思亂想，造成他亂想的人，一看就精神得能衝出去跑馬拉松，而他只想吃完睡覺。他端量了眼米粉，火氣又上來，為什麼吃粉不跟他說啊，然後吃了口，眼睛猛地睜大，太好吃了，陳楊吃了兩口，食慾就上來。

“還有叉燒包。”餘遲把保鮮盒開啟，裡面是包子，熱氣騰騰。

“我要。”陳楊怕膩拿了一個，這包子比往常店面的小一些，他咬了一口，“好吃。”

“還有不少。”

“一個就夠。”

空氣裡是食物香氣，陳楊越吃越有食慾，一碗米粉下肚沒飽，但他不想吃包子。

餘遲見他先吃完，就知道沒飽，他把自己那碗米粉給陳楊:“我只吃了一口，不介意的話，你吃我這份。”

“你沒得吃了。”

“我吃包子就夠。”餘遲說，“要嗎？”

“要！”

陳楊把餘遲那碗粉拖過來，將蔥花韭菜挑出，但他那碗沒有這類討厭配料，是餘遲跟店家要求不加韭菜蔥花，他記得自己的喜好啊。

陳楊一腦袋沉悶沒了，忍不住笑了。

餘遲說:“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