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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近注視著藤吉。隔了一會兒，藤吉也回望著她，頷首道：&ldo;是的，我大哥確實這麼說。&rdo;

店主問吉藏，到底出現誰的面孔?花叢裡不可能出現人臉啊。

吉藏掛著淺淺笑回答，是我熟悉的面容，是那個生我氣的人啊，老闆。

&ldo;我當下……&rdo;藤吉緩緩矇住臉，似乎不願讓阿近看見。&ldo;真的好高興啊，沒錯，正式那遭殺害的木匠亡靈，他懷著怨恨出現了。我心想，原來願望是以這種形式傳到亡靈耳中。&rdo;

曼珠沙華，別名赦免花、死人花。

店主曾想剪除這陰森的花，但吉藏不同意。他說，請讓它留在這裡吧。

‐‐他來見我了，以這種方式來見我了。

吉藏嘴角掛著微笑，眼中泛著淚光。

‐‐我望向那叢花，發現他躲在後頭凝視著我。我向他道歉，對不起，一切都是大哥不好。大哥。

阿近懷疑自己聽錯，欲加以反問，但藤吉早一步雙手掩面，弓身長嘆一聲。

&ldo;吉藏大哥看到的那張臉，就是我，不是什麼亡靈!是我這性格乖僻，請求亡靈懲罰大哥的弟弟生靈出竅，躲在死人花後瞪視大哥。儘管大哥一再向我道歉，我仍不肯原諒他，終於將他逼上絕路。&rdo;

06

伊兵衛與阿民返家時，阿近獨自呆在黑白之間。她坐在緣廊上，凝睇著曼珠沙華。

從掌櫃八十助那裡聽聞事情的始末，夫婦倆草草換下衣服，一同來到黑白之間。

&ldo;聽說你很用心接待客人，真是辛苦了。&rdo;

&ldo;八十助還說，那位客人聊了好久，多虧小姐高明的接待手腕，直誇獎你呢。&rdo;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慰勞阿近。阿近低頭鞠一躬，想應些合宜的花，諸如&ldo;叔叔嬸嬸，事情辦得如何?&rdo;或&ldo;叔叔嬸嬸辛苦了&rdo;之類，卻說不出口。一和叔叔嬸嬸慈祥的眼神交加，她的淚水便撲簌落下。

阿近向吃驚的兩人重述藤吉的故事。這回沒人打岔，全由阿近敘說，但她不時確認似的望向庭院的曼珠沙華。紅花靜靜佇立在西傾的秋日夕陽下。

聽完故事，伊兵衛長嘆一聲。阿民靠近阿近，輕撫她的背。

&ldo;這樣你又接觸一個不可思議的因果故事，真不容易呢。&rdo;

伊兵衛此話一出，阿民賞他一個白眼。

&ldo;所以我就說嘛，應該叫新太告訴客人，取消這次的聚會才對。&rdo;

新太是三島屋唯一的童工。

&ldo;你明知阿近遭受何種苦難才離家，像那些誰死去、誰被殺之類的事，她絕不會想再聽。阿近也太可憐了。&rdo;

挨一頓訓後，伊兵衛馬上收斂許多。他連聲抱歉，舉起手製止阿民。

&ldo;可是，八十助剛才說松田屋老闆和阿近聊得很開心，臨走時還客氣地答謝。&rdo;

&ldo;那位客人的店名叫松田屋嗎?&rdo;

&ldo;哦，客人沒講嗎?&rdo;

叔叔告訴阿近，對方確實是建材商，只是名字不叫藤兵衛。

&ldo;雖然知道店址，但我不想透露。松田屋老闆應該不會再來這裡，看來緣分僅有這次。&rdo;

&ldo;那很好啊。&rdo;阿民板起臉孔。&ldo;把年輕女孩嚇成這樣有啥意思，再壞心也要懂分寸。&rdo;

伊兵衛偷瞄發火的老婆，暗自苦笑。這時，他突然想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