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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想出&ldo;奇異百物語&rdo;這種古怪的點子,還把阿近扯進去,肯定是丈夫此等輕率的行徑,惹來阿民的雷霆之怒。
伊兵衛有如調皮過火驚慌失措的小孩,神情既尷尬又擔心,不時地偷瞄阿近。阿近想安慰叔叔,打算若無其事地給他一個微笑,卻笑不出來。
連阿近都對自己這般情況感到焦急。入夜後,她又夢見哭著向某人道歉,欲猛然驚覺不認識對方的長相,如此令人不安的夢。
在清太郎的帶領下前往安騰坂,已是十天前的事。
結束清早的打掃,阿近不知不覺間發起呆,坐在黑白之間的緣廊,望著曼珠沙華謝盡後的枯萎模樣。此時,紙門對面傳來話聲,女管家阿島探出頭。
&ldo;大小姐,原來您在這兒啊。&ldo;
阿近大吃一驚,自己雖是店主夫婦的侄女,卻是以學習禮儀的女侍身份住進三島屋。此事伊兵衛和阿民親口向夥計說明過,阿近也曾拜託阿島別把她當客人對待。事實上,阿島從未以&ldo;大小姐&rdo;稱呼阿近。
看見阿近詫異的神情,阿島咧嘴一笑,輕輕關上紙門,端正坐好。
&ldo;老爺吩咐,今天可以稱呼您為大小姐。&rdo;
&ldo;叔叔的吩咐?&rdo;
&ldo;是的。女侍阿近小姐休息一天,恢復成阿近大小姐的身份。老爺還交代我陪伴大小姐呢。&rdo;
阿島單手拍著胸脯。
&ldo;有什麼事,請儘管交代。好在今兒個風和日麗o(∩_∩)o。我們到戶外走走吧。大小姐來江戶後不曾去參拜淺草的觀音大士吧?還是您想到通町做一件新衣裳?
果真如阿島所言,萬裡晴空。儘管秋風冷冽,只消來到外頭,溫暖的陽光便會包覆全身。不論是購物、散步或遊山玩水,都是絕佳的好天氣。
&ldo;叔叔怎麼又一時興起,想出這種點子?&rdo;阿近輕聲發著牢騷。&ldo;明明離休假返鄉的時間還早。&rdo;
阿島望著阿近,微微側頭:&ldo;大小姐應該也明白,老爺和夫人都很擔心您。&rdo;
其實我也……阿島說到一半,神情苦惱地低頭不語。
雖然臉蛋和身材豐腴,但細看後不難發現,以女人來說,阿島的五官過於鮮明,甚至略嫌剛硬。可是,阿近知道她有副好心腸。只要一同生活、一同工作,經過一個月,任誰都會瞭解這點。
&ldo;抱歉。&rdo;阿近說。她不僅口頭道歉,還端正坐好、雙手擺在膝上,低頭鞠躬。
&ldo;這樣我怎麼受得起。&rdo;
阿島急忙邁前摟住阿近的肩。這十足是女侍間親近的舉動,阿島察覺後急忙縮手,羞澀一笑。
&ldo;真糟糕,說要把您當大小姐,卻只是掛在嘴邊而已。&rdo;
其實一點也不糟。阿島粗大手臂傳來的溫熱,暖透阿近的心。這比費盡唇舌告訴她有多&ldo;擔心&rdo;,都要教阿近感激。
阿近眼眶一紅,蓄積已經很久的淚水湧出,滑落臉頰。&ldo;大小姐……&rdo;
阿島不再顧忌,溫柔地將阿近擁入懷中。
&ldo;有人不喜歡一早就哭,認為是觸黴頭。沒錯,要是換成凡事請求吉利的八十助先生肯定會這麼說,但我一點都不在乎。因為難過的時候,不管早上或晚上,都一樣會難過。&rdo;
由於有如此體貼的阿島在,阿近僅落下一滴淚,就不再哭泣。只一滴淚,她鬱積胸中的情緒便得到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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