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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言素心拍拍言灼,說:「走吧。」
這個村子裡沒有公墓這一說,誰家死了人,就?埋在那水庫往上走的田埂的邊上。
他?們開車過去的,陸巡停在田埂邊,車燈照亮,言灼說想一個人過去。
於是言素心就?和秦渡涼留在田埂邊,找了個草垛坐著。
言素心說:「他?爸媽走得早。」
秦渡涼「嗯」了聲,點頭。
「我二嫂是個乞兒?,你懂吧,跟著她媽來我們村要飯,然後嫁給了我二哥。」言素心說。
秦渡涼就?「嗯」著點頭。
言素心接著說:「然後她媽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懷言灼的時候我在外面念書,我不?太回來,不?知?道二嫂跟我媽有什?麼衝突……唉,婆媳嘛,又?是農村,其實大概也就?那點破事。其實現在想想,那個或許叫產後抑鬱症。」
秦渡涼一直看著言灼走向田埂上山林的方向,能看見一個小小的影子,站在一個墳包前面。
言素心也在看著言灼,說:「然後言灼他?媽媽就?離家出走了,走到省道那兒?,出了車禍,疲勞駕駛的大貨車。沒過幾年,言灼他?爸爸突發惡疾也走了。」
所以?來的路上言灼說,要不?是奶奶拉扯他?到初中,他?大概是不?會回來這個村子。
「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言素心說。
「都?知?道。」秦渡涼回答。
後來言素心把言灼帶走了,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像個女俠。田埂側面的山林並不?高,樹木也沒有多粗壯,言灼在他?父親的墳前默不?作聲地站了半晌,最後在蕭瑟的夜風中,對著那個石碑說:「爸,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挺好的。」
說完,他?扭頭回去了。
很平靜,畢竟這麼多年了。
他?回到了秦渡涼和言素心身邊,他?把胳膊伸進?秦渡涼敞著的外套裡,抱住他?的腰,整個人鑽進?他?懷裡。
秦渡涼用外套把他?包住,擁住他?,在他?背後搓了搓。
言素心和他?們就?這麼呆了一會兒?,言灼抬起頭:「走吧。」
回去老房子之?後,按習俗言灼要在靈堂裡守夜,但他?直接去靈堂裡對他?大伯說他?要走了,最近工作比較多。
他?大伯礙於小半個村子的人都?在這兒?,全然不?願在一個小輩面前吃癟,遂指著他?破口大罵:「去趟城裡了不?起了!祖宗都?不?認了是吧!你對得起你爹孃嗎!你對得起誰!你不?想姓言,我現在就?把你打死!算給祖宗一個交代!」
言灼倏地笑了。
秦渡涼已經進?來準備抄傢伙給在座的各位展示一下職業賽車手?的武力值了,言灼這一笑,搭配這黑白裝飾的靈堂,以?及火盆裡熊熊燃燒的黃紙……
顯得言灼,有些瘋魔。
言灼起先是冷笑,然後抖著肩膀連著笑了三四聲,接著抬眸,說:「大伯,你我都?是千年的狐狸了,就?別在這對唱聊齋。我和小姑都?挺忙的,禮金走前會塞進?門?口那個包裡,你不?用操心小姑,我會好好給她養老送終,你就?守著奶奶的錢財,守著我小姑前些年寄回來的錢,死死守在這兒?吧。」
離開村子的時候大約是凌晨十二點過半,言惠挺著肚子攔住了他?們的車。
言灼降下車窗,言惠走過來,紅著一雙眼,她不?是來找言灼的,她叫了聲「小姑」。
言素心在後座,降下窗戶,問她怎麼了。
言惠問:「姑,如果當?年沒爹沒媽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就?會帶我進?城了?」
這話?把言素心問住了。
言惠問完,低頭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