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回 請戰事韓稚圭舌戰群儒 上樊樓陳師師巧唱姻緣(第3/6 頁)
畔馬踏如泥之時你們在哪?三川寨遭襲,楊吉保將軍殞命沙場之時,你們又在哪?鎮戎軍危在旦夕,王珪王秉直將軍一杆鐵鞭,身負重傷殺出重圍之時,你們又在哪?爾等滿眼是東京風月,何曾聽過那邊塞角聲?此刻韓某與列位商議的是國事,是生死存亡的大事,絕非兒戲,爾等如此戲謔態度,讓三川口戰死的將士情何以堪?讓此刻守衛邊疆的將士情何以堪?”
“韓公息怒,我等只是建議這戰事可暫緩,從長計議。”群臣個個噤若寒蟬,只有那文寬夫有這個膽魄,與韓稚圭直面“交鋒”:“文某與範公偶有書信往來,亦言及邊疆戰事,範公有言,事不在急,不打沒有把握之仗。現如今我軍還處於百廢待興之時,範公在鄜延路修清澗、革兵制、聚邊寨、撫民情,將鄜延路整頓得如鐵通一般,為的就是防範那李元昊大舉侵犯。不是不戰,是不宜操之過急。”
卻說那官家端坐朝堂,見群臣這一番亂哄哄的嘴仗,卻是看得饒有興趣。從內心裡講,官家亦有出征之心,但是這軍怎麼出,何時出,出多少,他還得細細思量。在他的角度看,他更樂得群臣這麼鬧哄哄的鬥一番,他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是主攻的,有多少人是主守的,又有多少人是看熱鬧的。
聽聞這文彥博提及“範公”。官家心內道,“終於說到了點子上。關鍵就在於這範希文。”範希文人未到朝堂,但是朝堂上範公的示意卻從來不乏有人來表達。
目前看,與西夏議和倒是談不上,只是都覺得這韓公出徵操之過急。那就好辦了,官家嘴角微微扯了扯,卻摁下了那一絲笑意。作為官家,應該是不苟言笑的,更應該是不動聲色的,即便是一絲表情,一點笑意,都有可能讓別有用心的人捉摸了去,他趙禎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揣摩心思,他那顆天龍之心,豈是能隨便讓人揣摩的?
“皇上……”那公公陸懷熙看著群臣爭鬥,偌大的垂拱殿熱鬧得跟菜市場一般,這如何是好?公公心繫皇上,急的汗水都淹了脖子,忍不住喚了一聲。
官家龍掌一抬,隨後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陸懷熙莫要慌張。
“韓某絕非操之過急,鄜延路有鄜延路的排兵佈陣,而涇源路有涇源路的戰略打法,韓某絕無冒犯範公之心,但韓某有一言,範公修清澗、革兵制、聚邊寨、撫民情,為的是防守。但是若這李元昊不來呢?李元昊一日不開,我防守一日;李元昊兩日不來,我防守兩日;李元昊一直不來,難不成我大宋就被動防守,兵精將勇只為了防守?鄜延路即便是銅牆鐵壁,若是那李元昊不買賬,不進攻,這銅牆鐵壁作何用處?”
“韓公,難道就不能給党項人一個機會?現今,多是西夏國內國師張元挑唆,此人在我大宋鬱郁不得志,視我大宋如仇敵。而李元昊完全是受此人矇蔽。試想想,鄜延路一直保有党項人進貢的道路,誰說那李元昊不會有改過自新的一天?給他們一條生路?”
“文大人今天的腔調頗有範公之風啊?”韓琦不覺笑道:“改過自新?三川口幾百將士的血肉怎麼彌補?我鎮戎軍將士的性命怎麼彌補?李元昊受張元矇蔽?你們是小看了李元昊?還是高看了張元?一個能立國稱王的人,會受一大宋落榜舉子的矇蔽?滿朝文臣哪個不比那張元多了三兩斤墨水?我倒是想看看,列位誰有那個本事,去矇蔽一下李元昊,讓李元昊那樣窮兇極惡的人改過自新。”
“還請韓公息怒,彥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所謂‘當講不當講’,此話一出,便是一定要講咯,不但是一定要講,而且絕非中聽之言。”韓琦轉身對群臣中的富弼富彥國戲謔了一句,今日他看得太多,聽得也太多,這富彥國一張三寸不爛之舌,死人都讓他給說活了,他的“當講不當講”,哪裡還有不當講之理?
“今聽眾位大人與韓公所言,看似各執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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