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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代文對金錢和數字從來就不會多費心思,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習慣行為。因為他不多不少剛好打了二十年仗,深植於大腦中的這根數字的發條常常僭越了神經中樞,擅自驅動著他的手足。
那天中午,李秀和李璐前來上香,代文得知了李子梅去世的訊息後趁她倆不注意又從功德箱裡掏出二十元錢交給李璐,交代她去張羅給李子梅唱一夜號歌,熱熱鬧鬧地送她上山。一向寬容大度的李秀這一次卻較了真,她盯著兒子的雙眼,歷聲質問:“她是你娘,還是你婆娘?有你出錢盡孝的理嗎?”
母親的激烈反應讓代文頗感意外,他好奇地看了看身邊的李璐和朱即師傅,意在尋求兩位旁觀者的解答。但他倆同樣迷惑不解,完全不知道李秀固執地認為李子梅的突然去世是譚世林耐不住陰間的寂寞把她匆匆拖走了。這種結果早在譚世林嚥氣的當天她就預料到了;她相信李子梅一直在盼著老情人來接她去那個沒有道德和婚姻制約的自由世界,她如願了。當初丈夫去世時,李秀心想那只是一次為期不長的離別,夫妻倆遲早會在另一個世界再次重逢。可如今,他前腳剛走不久,李子梅的後腳就跟過去了。李秀認為這是一對人死心不死的老情人早就串謀好了的公然背叛,是以荒淫為歸宿的可恥的私奔。更可惡的是,她想發難卻連個事主也找不著。
代文試著給母親解釋說總不能讓這個腳下無人的老寡婦爛在屋裡吧,他甚至還表示如果當地政府不過問,他將再多拿些錢出來作安葬費,讓死者入土為安。朱即師傅也隨聲附和並對代文的善舉表示稱許。李秀卻火冒三丈,她拉下臉來對代文說:“你索性多盡點孝心,替你那死不安分的父親和這新逝的寡婦舉辦一場冥婚儀式得了。”
聽到這話,大家恍然大悟。代文忍俊不禁,連一向抑鬱少語的李璐也不得不趕緊用手掩住嘴巴,以免婆婆看到自己的笑容。
如果不是皮定芳的細心和敏感,李子梅很可能爛在門窗緊閉的屋內都無人知曉。皮定芳溜達到李子梅的門口時聞到了一股死老鼠的臭味,立即起了疑心。許多人聞訊趕來,大聲呼喚李子梅,但無人回應。他們對著門縫朝黑乎乎的屋裡窺探,又撕開窗紙檢視究竟,誰也不敢妄下結論。譚代湘一瘸一拐地走在最後,還在馬路那邊就大喊:“這不是李子梅的狐臭味,是屍臭,李子梅死了。”
於是,大夥撞開大門,赫然見到穿戴整齊,一身青色壽衣的李子梅掛在廳屋裡的房樑上已去世多日。她的身體開始發軟、腐爛,腿上出現了一小塊一小塊紫色的屍斑。朱即師傅用他那不可告人的神秘咒語把李子梅的腐屍味封鎖在閉殮的棺材裡,只允許她散發出淡淡的狐臭。這種興安男人最熟悉的氣味引來了許多虔誠傷感的弔唁者。在朱即師傅憂鬱的號歌聲中,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圍坐在靈柩前默默嗅聞著即將永遠消失的那種相投的臭味。
為避免李子梅的深度腐|敗帶來衛生安全問題,第二天清晨就匆匆把她埋了。在李秀看來,像李子梅這種樂觀開朗又不太檢點的女人如果不是鬼使神差,不是譚世林的勾引,怎麼可能上吊呢?因此只是在她的堅持下,李子梅被安葬在老虎山上與譚友福和譚世林隔了兩個山坳的一個偏僻角落之後,她才稍稍安心。
皮定芳的肚子越來越大,小巧的身子骨簡直不堪重負。但準媽媽卻改不了好動的習性,總也坐不住,整天屁股不落凳。大家斷定沒準又是一對雙胞胎,永兵把這種猜測當了真,安排譚琴成天貼身跟著搖搖欲墜的嫂子,硬要她負起三條生命的安全責任。譚琴時刻留意嫂子的一舉一動,盼望她也能像譚路生們的媽媽那樣,分娩就跟屙尿似的輕快順暢,走在路上,一不小心褲子就溼了,來不及完全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