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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吳她目光寵溺,輕輕點頭。
司華年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未做好去見堇年阿姨的準備。
另一段和回家有關的記憶甦醒過來,司家客廳的激烈的爭吵,碎裂的花瓶畫框,殘忍的真相,最後一室的孤寂蕭索···
畫面紛至沓來,像一段殘忍冰涼的夢魘,現在想起,司華年心裡依然鈍鈍發痛。
司華年痛苦地閉上眼睛,「再給我些時間好嗎?」
吳她握住司華年的手,「當然,不急的。」
她理解司華年的心結,她和年年都有太多需要卸下的枷鎖,而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
好在她們現在可以一起面對。
京市城郊,女子監獄。
凌洛被捕後承認了所有指控,因為情節嚴重,加上多罪並罰,被判了20年的有期徒刑。
入獄後凌洛委託律師起草了離婚協議,簽上自己名字,寄給司忘秋,放他自由,可司忘秋並沒有簽。
司忘秋每月都會來監獄看她,凌洛卻從沒露面過。
不過這次,司忘秋用心,特地選了他和凌洛的結婚紀念日這天來,果然凌洛還顧念一點舊情,答應了會面。
司忘秋已經有兩年多沒見過凌洛了,記憶裡那個濃妝艷抹,氣場凌銳的女人,此刻穿著樸素的囚服,不施粉黛,容顏清減,鬢間夾雜著幾縷白髮,眼神灰暗無波,早已看不出任何曾經的樣子。
司忘秋來之前想了很多話,但在看到凌洛的時候,又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心裡自責,心疼,無措,不忍···種種複雜的情緒牢牢包裹著他,有那麼一瞬,他甚至覺得,自己應該替凌洛受這份罪。
凌洛隔著玻璃板,靜靜把聽筒放在耳邊,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司忘秋說話,她嘴角牽起一抹自嘲,「怎麼,被我的老態嚇到了嗎?」
司忘秋搖頭,末了又補充道:「沒有老。」
凌洛極淡的笑了笑,也沒當真,她自己什麼樣子,她是清楚的。
她覺得,就這麼放任自己迅速老去也挺好的,反正這世上,已經沒什麼值得她挽留光陰取悅的人事,年輕給誰看,美麗給誰看,誰又想看,誰又在意。
兩人沉默對視了許久,凌洛興致淡淡,終於在某一刻,她心裡嘆了口氣,果然司忘秋選擇今天來,不過是碰巧而已。
吃了那麼多年的教訓,她怎麼還存著這些沒用的妄想。
凌洛:「沒什麼事的話,就這樣吧。」
司忘秋急了,在凌洛準備放下話筒的時候匆忙開口,「洛洛!」
如果這次錯過了,司忘秋覺得凌洛或許再不會同意見自己。
凌洛的動作一窒。
洛洛。
距離司忘秋上次這麼叫她,好像已經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
那時凌洛還那麼年輕,不懂情愛,又那般傻傻地相信,她的忘秋哥哥最初對她的好,就是專屬愛情的獨一無二。
凌洛終究沒有放下話筒離開,但也沒回應這個稱呼。
司忘秋在心裡迅速組織了語言,「洛洛,我這兩年,想了很多,我覺得自己欠你一個道歉。」
凌洛默不作聲,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司忘秋繼續說:「對不起,一直以來,忽視了你,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沒有守護好這個家。」
話筒裡傳來司忘秋的呼吸聲,那樣真切,就好像呼在耳邊,那麼近,又像隔著兩片時空那麼遠。
凌洛閉上眼睛,她終於等到這一句道歉,可現在又有什麼意義?錯誤已無法挽回,她也已經沒有未來了。
「洛洛」,司忘秋把手貼在玻璃上,停在距離凌洛臉頰最近的位置,沉聲說:「我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