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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琪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來為林珩查明瞭這個地址,雖然她沒有明說這個地址的作用,但想來定然是有特別的意義。
林珩知道,這很有可能會是一個機會,但是他卻在一瞬間感到非常的遲疑——明知道機會就在眼前,他卻怎麼也不敢踏上前去把握機會的道路。
大概……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錯過了這一次,就真的再也沒有別的期待了。
林珩甚至想過就這樣將這封信放在一旁,永遠不去證實信上所說的內容,也許自己就可以一直抱著幻想過下去。
可是,甘心嗎?
林珩問自己。
他不甘心,沒有辦法甘心。
雖然無數次的對著周圍的人說自己沒事、他很好,但只有在夜晚獨處的時候,那一種痛苦才會像是深海的妖魔從心底慢慢地浮起。那種感受,是林珩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從未體會過的——是失去、絕望、是近似於窒息的悲傷,混合在一起而產生的一種複雜而難以言喻的痛苦。
很多次他想要釋放,想要宣洩,試圖讓自己從這種窒息的環境中走出來,可是當他對著手機想要撥出某個號碼時,卻忽然意識到,自己最想要打給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每當這種時候,那種失去的痛苦才清晰地開始在林珩的身上來回的凌遲,將白天所有的偽裝都切割成碎片,讓他避無可避。
因此當桂琪的這封信擺在眼前時,林珩猶豫了。他無法徹底的拒絕這封信所帶來的誘惑,同時,他也無法面對背後的真相所可能給予的打擊。
林珩對著那封信發了一整夜的呆,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他洗了把臉,收拾好行李,給顧崎遠發了一條簡訊,踏上了尋找信上地址的旅程。
信上所提到的那個小鎮雖然位置十分偏僻,但林珩曾經聽南鬱城提過數次。當時並不知道南鬱城的用意,現在想來卻覺得也許冥冥中南鬱城早已經有預感。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林珩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坐了一趟火車,又轉了兩次汽車便到了。
林珩抵達小鎮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坐了兩天的車已經讓他十分疲憊。儘管如此他還是第一時間循著信上所說的地址找了過去。
小鎮人不多,但都相當和善。大部分是多年代代傳承下來的原住民,對這一代的歷史傳聞都十分清楚,林珩一問及當年南家的住址,便有不少老人都知道,還說出了許多關於南家當年的事情來。
林珩雖然對他們口中的舊事十分感興趣,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因此問清道路後,謝過眾人的好意便匆匆的離開了。
南家的院子修在小鎮的西邊,靠近城外,周圍繞了一圈古時的護城河。院子很大,城牆是古舊的紅色磚牆,飽經多年的風霜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意味。門口掛著半塊牌匾,被侵蝕腐朽得模糊了上面的文字,但仍然能隱約看出其中的氣派來。
林珩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深呼吸了幾次,才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聽那些老人所說,南家的這幢宅子雖然看似荒廢,但多年來一直都有人在默默地守著。守宅的人大部分是外地來的,從二十歲起一直守到五十來歲,年齡到了就又換一批,如此反覆,守宅的傳統已經延續了數百年的時間。
這麼多年來,小鎮上的人也曾經試圖打探過究竟是什麼人將這些守門人一代又一代的送到這裡來看守一個破舊的宅院,然而那些守門人卻從不回答,只是默默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時間久了,小鎮上的人也漸漸習慣了他們的存在,再加上他們自從來到小鎮上,一向行事低調,從未出過任何差錯,久而久之,人們也就不再提起這件事了。
林珩敲了三下門,門便開了。
開門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性,短髮,面板有些黝黑,一雙眼睛黑黢黢的,半個身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