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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初燻看不透這人心中所想,也不敢妄自猜測他問這話的用意,因此儘管可以出聲說話了,依舊選擇沉默不語。
蘇青昀卻被她的態度激怒了,惡狠狠瞪著她斥道:“好個沒良心的小蹄子!他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又對你無微不至的關懷,連你們成親時的衣裳首飾都親自過問,如今因為擔心我會於你不利,竟然連一句維護的話都不敢說了!”
說著話,兩人已經到了一處密林,蘇青昀手一鬆將人摔到地上,同時一巴掌甩過去:“果然女人都是沒良心的浪蕩貨!”
喬初燻被他這麼一摔,腰背四肢無一不痛,登時兩眼一摸黑。臉頰挨那一下,被打的頭都歪到一邊,很快就腫起高高一塊,嗓子嗆了兩聲,唇一張便吐出一口血水。
蘇青昀不見血還好,一見鮮血整個人頓時狂躁起來,揪起喬初薰衣領又是連連甩了幾個巴掌。人被他弄的幾近暈厥,才恍然回神,乍然站起身,在原地快速轉了幾圈,似是有些拿不準主意。
又朝來的方向望了望,也不見那兩人跟上來,神色更顯陰鬱。拎起人搖晃幾下,聽得喬初燻輕輕抽了口氣,知道人是醒了過來,就以手掌扼著喉嚨問道:“你說,趙祁是不是這世上樣貌最出色的人?”
喬初燻此時渾渾噩噩神智迷糊,卻也知道這人心智有異常人,且和景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或許與三王爺府以及景逸一直在查的七笙教都脫不了關聯。不想這人從自己口中套出有關景逸的情況,也不敢再多刺激這人神智,故而咬緊牙關不開口,直想隨他折騰死了也罷了!
只是想起景逸音容笑貌,昨夜兩人交頸纏綿,極致之時那人在自己耳邊啞聲愛語,今晨被他抱在懷裡,拉著自己手擱在胸膛撒嬌,午後為自己蓋被的溫柔,面對父親時的隱忍和對自己的維護……
卻萬沒想到,不過半日光景,自己先是因為父親一番勸語對景逸心存芥蒂生出嫌隙,後被這人擄至此處面臨生死抉擇。喬初燻想著念著,於被人扼著喉嚨質詢怒罵的當口,彎起唇角落下兩串淚來。
又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自己跪坐轎中,仰頸與他對視,那人蒼白病容都遮掩不住的俊美容色。兩人各自心懷不安的平淡相處,強跟自己索要香囊,為自己戴珠釵,陪自己摘梅花逛集市烤魚煮蕈子湯……回憶起兩人相處點滴,喬初燻胸腔彷彿漲滿什麼的溫暖,心尖最脆弱之處卻如鋼針刺入一般疼痛,要到死了才明瞭,其實有些事情,有什麼必要計較那麼多呢?
他日後會娶別的女子又如何?會喜愛上別人又怎樣?只要兩人曾經有過的日子是開心度過,只要他說那句話的時候是真心實意發自肺腑,即便日後他變心了不愛了,自己總還擁有那些回憶,總是快樂過享受過。
就像婆婆死了,小袖被二孃遣走嫁人了,她當初連個包袱卷都沒有,穿著一身嫁衣瘋子一樣的跑,不還是遇到景逸了嗎?再回想起從前的十幾年,除卻那些委屈和不平,總還有人是真心對她好,總還有些東西值得擱在心底珍藏,人來這世上走這一遭,匆匆數載白駒過隙,不也就是如此麼!
前後不過短短几瞬,喬初燻卻彷彿將過去的十八年都看了個分明,淚水漸漸止住,唇邊笑容卻愈加明媚。蘇青昀見這人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卻是益加瘋狂,以為她是有意不理會自己,料定他不會做不出什麼陰損事。
眼前有什麼亮光一閃而過,喬初燻勉強張開眼縫,就見蘇青昀從靴裡抽出一把匕首,陰測測朝她笑著道:“既然你不願開口。咱們就讓事實說話。我倒想看看,如果把你這張臉劃花了,趙祁是何反應。”
喬初燻閉目而笑,這人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蘇青昀也跟著她笑了笑,另一手扣著喬初燻脖頸,抬手就劃,卻突覺頰邊一涼。下意識的伸手一抹,就覺熱乎乎的黏稠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