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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焦急,卻不敢違背祁姝之言,只好俯首應了聲「喏」,去吩咐侍從們熬藥。
祁姝胸口起伏,只覺額角一陣痛楚襲來,她閉上雙目,微微蹙起柳眉,隱忍著這深入腦髓的痛意。
鄭晗立於祁姝榻椅前,眼睜睜看著祁姝痛苦的模樣,心如刀割,生生作疼。若非因著自己,姨姨怎會憂心氣惱,以至於此刻犯病,這般難受?想及此,鄭晗悔恨不已,她恨自己不懂事,恨自己恣意妄為,於是雙眼一紅,淚水瞬間「啪嗒啪嗒」地滴落下來。鄭晗垂下頭去,撲通一聲跪於地面,一面抽泣一面對祁姝道:「都是晗兒不好,晗兒錯了,姨姨莫要再生氣。」
祁姝忍過那陣痛楚,聽見鄭晗說話,緩緩睜開雙眼,側過頭去,見鄭晗哭得傷心,真心向她認錯,心下暗嘆一口氣:噯,真是個孩子啊。祁姝唇角,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輕聲言道:「雙腿不是淤青破皮了嗎?起來……」
鄭晗聽言,想到自己雙腿傷勢,唯有蘇葉見過,祁姝得曉,定是蘇葉相告。蘇葉那日來延英殿瞧她,必然是奉了祁姝旨意……她早該想到的,這宮裡,能使喚得動蘇葉的,除了祁姝還能有誰?可她卻以為祁姝絲毫不關心自己,由著性子跟祁姝慪氣。鄭晗心下頓時愧疚不已,哭得更兇了。
祁姝無奈,只好探出手去,意欲安慰。鄭晗擔心祁姝閃了身子,慌忙站起身,湊到祁姝面前,抽噎著說道:「晗兒之前是怕……因著犯錯,姨姨不再疼愛我了。這些時日禁足殿中,一直見不到姨姨,晗兒想姨姨,心下煩悶,這才偷偷出了宮去。」
祁姝搖了搖頭,嘆道:「傻氣……」
見鄭晗依舊抽抽噎噎,祁姝寬慰道:「晗兒且回延英殿去,沐浴更衣,姨姨無事,休憩片刻便好。」
鄭晗不應,說道:「晗兒不要回去,晗兒要在此照料姨姨。」
祁姝聞言,只好斂了雙眉,佯作生氣道:「怎的,姨姨的話,晗兒還是不聽嗎?」
鄭晗身形一頓,覷著祁姝虛弱泛白的面龐,她哪敢不聽祁姝的話,哪敢惹得祁姝不高興。鄭晗的藍眸,泛著點點光亮,如星辰般閃爍,她對著祁姝點了點頭:「晗兒聽話!」
祁姝微笑,只聽見鄭晗又小心翼翼道:「姨姨可否……撤了那禁足旨意?晗兒想來看姨姨……」
鄭晗小聲說著,秀麗又英氣的臉蛋滿是委屈的模樣,祁姝見著,心下不由覺得好笑。她彎了彎唇角,柔聲道:「好。」
鄭晗頓時展顏,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她囑咐祁姝好生歇息,便依依不捨地轉過身去,三步一回首,向門外走去。
鄭晗並未回延英殿,而是去找阿阮。
阿阮正在外間,吩咐侍從們熬藥,鄭晗走上前去,喚道:「阮姑姑!」
阿阮轉身,見是鄭晗,彎身一禮,問道:「郡主何事?」
鄭晗立在阿阮身旁,似是有話想同阿阮說,囁嚅許久,終是開口道:「阮姑姑,太后是怎樣尋到我的?」
阿阮因祁姝犯病,心下正焦急萬分,雖說這病是舊疾,但此番卻主要因著鄭晗出走而起。眼下鄭晗問及,阿阮嘆了口氣,說道:「魏中官來稟,道是郡主不見,太后聽魏中官細說詳情,斷定郡主乃是藏於歐陽府上馬車,一道出了宮去,便喚金吾衛上將軍趙威來見。金吾衛所司之職,是宮廷內苑和皇城治安,太后命趙將軍傳令巡城的金吾衛,沿著去往丞相府之路,分頭找尋。」
鄭晗聽著,垂首不語。
阿阮繼續道:「奴本以為,太后既授命金吾衛找尋郡主,便只消在宮內等候訊息,卻未曾想,太后竟下令備車,決意親往。太后身份何等尊貴,豈可隨意出宮去?即便因著國事,需得出這宮門,也定是仔細籌備,鳳輦儀仗,護衛重重。奴擔心太后安危,極力勸阻,並道郡主既隨歐陽小娘一道,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