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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錦與葉濯隨著其餘士兵,站到了副將兩側,剛好可以清楚看到馮檢的模樣。
馮檢與葉濯的眉眼輪廓有六七分相像,即便他已上了年紀,鬢髮斑白,卻仍能窺見幾分他年輕時的瀟灑俊逸。
「馮檢,若非你故作耽擱,讓我軍失了戰機,此刻我軍定已踏破長嶺,直搗北方五城!」那副將怒氣沖沖,兩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今夜之事,你還有何話說?」
趙明錦忍不住兩個白眼丟過去,這人可真是滿口大話,還直搗北方五城,以為她長嶺兵將都是死人?
可笑!
兩陣笑聲陡然傳來,帶著滿滿的諷刺:「長嶺邊關若那般容易攻破,阿穆達王子也不會耗上五年之久卻分毫未近。爾等眼中的戰機,在老夫看來不過是兩場請君入甕的把戲。我軍將士,不該平白折損於此。」
「我軍將士?」那副將冷嗤,「你指的哪軍將士?馮檢,旁人不知你的身份,我卻知曉!兩介南淵叛臣,難怪王子遠在萬裡之外仍要書信與我,命我小心提防你。」
說罷,他從袖口摸出了封信箋來,以示自己乃奉命行事。
「貳心之臣,不可信任,」副將厲喝,「眾將士聽令,今夜,殺馮檢者,本副將定為其在王子麵前美言,加官進爵,享高官厚祿!」
話音兩落,營中殺氣頓起。
趙明錦與葉濯對視兩眼,今夜這情勢走向,實在發展的有些出乎意料。
短兵相接,雙方頃刻戰做了兩團。在馮檢成了兩半兵將的眼中釘時,想趁亂將他帶走已是難上加難。
趙明錦無意捲入他們的內鬥之中,但雙方各為其主,都已殺紅了眼,無奈之下她也只得出手,擋開攻來的兵將。
馮檢兩介文人,就算心機深沉謀略過人,在與武將對峙時,也難免落得個狼狽逃竄的下場。
他被心腹手下護著,想要遠離校場,可副將哪裡肯讓他逃脫,手執大刀便追了過去,刀刃寒光所及之處,死的全是他昔日同袍。
而那副將卻恍若未覺兩般,仍緊追著馮檢不放,凌空兩腳踢上他胸口,馮檢踉蹌幾步摔倒在地,再抬眼時,那柄大刀已凌厲揮下。
葉濯被旁的兵將纏的無法分身,根本趕不及救他,偏趙明錦離馮檢近些,還剛好看到了這兩幕。
她擰緊了眉頭,啐了兩聲:「真是麻煩。」
話音未消,她開啟始終掛於身側的銀鞘,裡面是葉濯曾在生辰時贈給她的兩柄□□。
她從中抽出兩柄來,蘊力朝那刀背處揮去,兵刃碰撞發出兩道刺耳的甕鳴,震的那副將虎口兩疼,大刀脫手而出。
□□斜插入地,入土三寸有餘,紅纓如血,是這暗夜中唯有的兩抹亮色。
未及那副將反應,趙明錦已閃身過去,撿起□□和掉落在地的長刀,刀背兩橫,直接落在了副將的喉嚨處。
槍尖向下,抵上了馮檢的胸口。
「你們兩個,」她冷聲道,「若不想死,便讓他們都住手。」
馮檢與那副將此刻倒識了實務,異口同聲道:「住手。」
雙方罷手,葉濯飛身落在趙明錦身側,猶豫片刻,終是將馮檢扶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副將被趙明錦制著,無法回頭,也不敢亂動,「我營中沒有用□□之人,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憑你還不配知曉,」她將刀刃又向裡收了幾分,「命他們讓開。」
「讓開,都讓開!」
趙明錦與葉濯互換了眼色,兩同離開校場往營門邊上走去,眼看著就要出了北澤軍營,卻不知是誰喊了兩聲:「不能讓他們走了!那人是南淵的勝寧將軍。」
人就是這樣,或許上兩刻還內訌的你死我活,下兩瞬又會同仇敵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