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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穆達就在這時站到她面前來,那封信……不,不算信,只是一張字條,此刻就捏在他的兩指間。
秋風乍起,字條在他指尖晃蕩,寥寥幾字深深淺淺的撞入趙明錦的眼中,寒意驟然從胸口湧出,遊走遍四肢百骸。
一切安好,勿念。
不知是誰寫的,也不知是寫給誰的,沒頭沒尾的六個字。
「這字跡,趙將軍很熟悉罷。」
是,她熟悉。
在這個世上,唯有兩人的字跡,她只消一眼就能認出。
一個是葉濯的,飄逸灑脫,自帶風骨;一個是師父的,遒勁雄渾,力透紙背。
這字條,是師父寫的,卻不是在正常情況下寫的。
師父常年習武,手指腕骨頗有力氣,筆鋒硬朗剛直,斷不會寫出這種綿軟無力的來。
那最後一個「念」字,筆端甚至是發顫的。
他受傷了,且傷得不輕。
阿穆達從趙明錦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不過她沒立時反駁,已是最大的異樣。
「想必趙將軍是認出來了,這位故人可是想念將軍的緊。」
趙明錦垂眸,斂下眼中風起雲湧,再抬頭時,眸底一片清明:「一張沒頭沒尾的字條,怎麼,想用這個威脅我。」
「怎能說是威脅,小王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
阿穆達果真是長進了,沒一再強調確認,也沒被她的掩飾矇蔽,而是徑直按照早已設定好的繼續說著。
「這人還讓我捎一句口信與將軍,」他一字一頓地道,「莫要相信閒王。」
呵。
「且不說那字條是誰寫的,就說捎的這句話,」趙明錦雙臂環胸,如同看傻子一般看他,「不信閒王,難道信你?一個拿張字條準備威脅我的人?」
「你若願相信小王,小王自是榮幸之至,總之好心提點將軍一句,」阿穆達抱著挑撥離間的目的不放鬆,「這南淵的天下,皇上守得、太后守得,甚至你也守得。唯獨閒王,他沒有任何理由去守,而且……他也不會守。」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再者,葉濯守不守南淵,與他有半吊錢幹係?況且葉濯一人,可抵千軍萬馬,若南淵沒了葉濯,阿穆達這廝恐怕早暗搓搓的放炮仗慶祝了,還會「好心」的提醒她做提防?
自己傻就罷了,以為旁人都如他一般傻可就不對了。
趙明錦決定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挑撥離間。
她勾起一側唇角,笑的有些邪氣:「這些話,是有人教你說的罷,若我沒猜錯,這個人是……」聲音一頓,唇齒將那兩個字咬的既重又清晰,「馮檢。」
阿穆達結結實實地愣住。
果然是他。
其實,若阿穆達顛倒了這些話與拿出字條的順序,她還不能這麼快猜出來,畢竟之前葉濯同她說起當年之事時,她還琢磨著幽州不是什麼好地方,那馮檢估摸著早死了。
如今前有師父的字條,後有他的挑撥離間,她便不得不往馮檢身上猜了。
師父與馮檢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現下還無從得知,但當年離谷時,師父讓她去京城找錢炳文,而錢炳文與馮檢有牽連,他們費盡心機的想將她安插入朝堂,自然是為了有朝一日加以利用。
阿穆達拿著師父的字條來找她,除了是馮檢授意,她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阿穆達很快回過神:「你既知曉馮檢,想來閒王執劍血洗朝堂,御前親手斬殺一十三名官員之事,也該有耳聞。他的溫潤謙和,不過是裝出來的。昔日他敢殺官員,如今會否直接劍指天子?」
「顛倒黑白,混淆是非,」趙明錦眉眼倏爾冷下來,「謀朝篡位之人,不殺難道留著以後解悶麼?倒是你,既知曉馮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