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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多說,只含蓄提示:「郇都兇險,已非楊於淳可維護,放棄一切,攜你母弟離開郇國,方可脫此險境!」
韓菀驀抬眼:「這位伯父,你……」
只對方話罷,不再多說,也不答韓菀疑問,一擺手,只囑她切記,旋即離去。
韓菀追出廡廊下,對方已匆匆往外去了。
「主子?」
羅承見狀,立即尾隨去了,但很快他折返,對方早有準備,鬧市中兩三下就不見了人。
這人又是誰?
韓菀皺眉。
但在他身上,她並沒感覺到惡意,對方所言,反很切合她的處境。
她折返廳內,身邊就剩羅承阿亞幾個,韓菀這才看穆寒。
穆寒點頭,此人確實是主君舊友。
他附耳低聲說:「此乃郇太史,張允。」
太史,是個中等偏上一些的官員,對方也認得穆寒,但對方蒙臉顯然防的不是穆寒。
這張允確實和韓父相識多年,早年君子之交,在韓父去世年兩年因一樁事熟悉起來,交往也頻繁一些。
尤其韓父去世前一年,屢屢有見面。
不過,韓父與張允見面多是避人,連親衛都不怎麼帶,就帶羅平穆寒幾個心腹,所以這事連羅承阿亞都不知道。
「竟是這樣?」
這麼說來,張允告誡倒可以說是一個善意的告誡。
他應是不知韓菀已知悉郇王,特地過來勸誡的。
可捨棄?
離開郇國?
這不明就裡的,根本就不可能。
韓菀眉心緊蹙,又出來一個張允,父親去世前曾交往頻繁的故友。
現基本已能確定,父親那邊還隱藏著許多東西。
可倉促之間,毫無頭緒,她根本無從瞭解。
不要急。
韓菀深呼吸幾口氣,她端起茶盞慢慢喝一盞茶,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嘗試易地而處,試著用父親的思維去慢慢揣想。
他一旦出事,孀母孤女弱子,必然是無法應對如狼似虎的郇王楊膺李翳等的。
可這等情況下,他還是撐著一口氣不肯咽,叮囑她攜母親前往郇都投奔襄平侯府。
在此之前,他已銷毀訊報等物,並命龐六等人守口如瓶,只當全無此事。
嘖,想不通啊!
思來想去,又和穆寒討論了很久,依舊無法串聯起來。
韓菀揉了揉眉心。
她換個思路。
李翳謀命,父親有察覺危險嗎?
假設有,在生命很可能遭遇危險的之際,那他那些連心腹妻兒都不能透露的秘密,會怎麼去安排?
銷毀?
應該不會,他未必一定會死。
那麼……他會藏起來。
藏在非常隱蔽,無人能猜到的地方。
……
韓菀開始思索父親可能藏物的地方。
想了很久,一一思索父親起居以及他出事前後。
當時,他在外,且已許久未曾回家,多半不是在家中,那麼他身邊,有什麼隱蔽穩妥無人能猜到的地方嗎?
韓菀忽想起一事。
她霍地站起。
「主子?」
穆寒也跟著站了起身。
她有個猜測:「穆寒,今夜我們去個地方。」
入暮回府。
當夜,穆寒把整個府的守衛都查崗一遍,尤其酈陽居附近,不著痕跡,確保無任何眼線紕漏。
亥時,酈陽居正房熄了燈。
夜深人靜。
韓菀卻無聲翻身坐起,她披上一件黑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