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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怎麼能這樣!」
一旁的周小羅聚精會神地聽著,小小年紀也為玉離真人難過起來。
阮流霞也不忍再講下去,用手託著下巴,片刻後才開口:「上霖真人,也就是許先生,親自將那位起死回生的道侶留下的東西、說的謊話一一戳破。玉離真人難以接受,已自爆丹田而亡了。」
叢元怔怔道:「想必玉離真人的魂靈已去了岐山,與道侶和孩子相伴同行了。」
他們年紀小,師長可能未曾說過這些。謝長明卻知道,修仙之人自爆丹田,連魂靈都不會留下,與身體一同被撕碎了,消散在天地間。
阮流霞抬頭瞧了叢元一眼:「往日看你陰沉沉的,今日才發現你也會講幾句人話。」
事實上,在場眾人中,她最沒資格講這句話。
她接著道:「由此可見,魔族狡詐奸邪,不僅殺害修士,還以手段欺瞞。在座各位與我都還是學生,現在還力有未逮,不能盡心。待到日後學成,一定要斬妖除魔,護佑一方安寧。」
而方才被她誇過一句的叢元則道:「那是阮姑娘的心願,我的卻不同。」
阮流霞皺著眉:「有何高見?」
叢元道:「阮姑娘沒有經歷過當時的情景,那時我在朝周山上,目光所及之處,瘴氣叢生,巖漿流淌。這還是在麓林書院裡發生的,可見修仙之人一直要處於危險中。經此一劫,我已不打算修仙,不如回老家陪我父親種田。」
不僅是阮流霞,周圍的人聽了這話都愣住了。
回過神來,阮流霞罵道:「你怎麼能如此沒志氣?」
叢元不為所動:「人各有志。我的志向就是安安穩穩地活下來。」
阮流霞站起身,拍了一下桌子:「俗世裡的凡人都知道『達則兼濟天下』的道理。而凡人能做什麼?修仙之人能做十倍、百倍,怎麼就能不管不顧?」
叢元不疾不徐地反駁她:「那凡人還有『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道理!我就要回家種田!」
若是以往,叢元決計不會與阮流霞爭執。或許是打好了打道回府的主意,臨走了也要辯上一辯。
陳意白不太贊同他的話,但為了同阮流霞置氣,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
阮流霞左顧右盼,沒找到一個能幫忙的,又大聲道:「謝長明,你來評評理!」
叢元看到謝長明,表情有點僵硬,可能是害怕真實身份被當眾戳破。
謝長明捧著果子,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當然是本人的想法最重要。」
阮流霞沒料到和自己同住一個院子的舍友都這樣沒志氣,氣到爆炸,天也不聊了,徑直往回走,周小羅也起身追了上去。
倒是陳意白看到謝長明手裡的果子,想到肯定是給那隻鳥吃的,忍不住嘆氣。
兄弟被碰瓷,他該如何是好?
謝長明走回屋子,推開門。
他的腳步很輕,走到內間,停了下來。
屋裡的床上沒有人,多了只鳥。
那鳥背著身,伏在床上,低著脖頸,一身翠色翎羽,交錯著金色花紋,宛如燦燦流金。長長的尾羽垂在床沿,如扇面般鋪展開,尾端很柔軟,落在地面上,微微搖曳著。
它所在之處,一切似乎都被照亮了,它即是光,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神性的美麗。
謝長明怔了怔。
他意識到這就是長明鳥,是與所有鳥不同的、上聽天諭的神鳥。
所以,他也不可能是什麼灰撲撲的小禿毛。
如果小禿毛確實有長明鳥的血脈,想必親緣極遠,才能一點看不出來長明鳥的模樣。
而那隻鳥似乎聽到了響動,扭過頭,朝門前看了一眼,一時金光驟閃,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