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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選擇遠離世界意識。
目前表面看來是世界意識完勝,且是世界意識誕生之際,就算是那種終極的存在,應該也會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初生的世界意識上吧。
只有離開其視線,才可能有那麼一點點的希望——至少在心裡上面是這樣。
俞明可回到他們生活了三百多年的地方,離開用了十年,回去只花三個月。那間客棧還在運作,幾百年來也沒有擴張,依舊是那家不大不小的店,見證多少人從出生到死亡。
做個簡單的交接,掌櫃也只是感嘆女主人養顏有方,十年過去,竟然和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東家的行蹤他也問了下,得到的答案是被妖怪抓走了,被妖怪抓走在他的理解中是女妖怪,也就是被狐狸精勾走。他感到十分不能理解,有哪隻狐狸精比得上女主人?
正要安慰,卻被女主人一瞪眼,把話嚥了下去,女主人看起來心情很糟糕的樣子,不過能理解。
俞明可回到家,回到那個他們住了三百年的院子中。
走進房間,裡面還是離開時候的模樣。
她站了半響,然後把所有門窗開啟,再動手把防塵布拆掉,接著打掃下衛生,房間又恢復到他們曾經居住的模樣。俞明可躺在床上,熟悉的床,熟悉的被子。熟悉的梳妝檯,熟悉的衣櫃。
房間一切都沒變,然而,已是物是人非。空氣冷冷清清的,沒有一絲溫度,熟悉的笑顏已經看不到。
三個月來她儘量不去想,回到家中,終於難以欺騙自己。
她的敵人很強大,強大到看不到戰勝的希望,要把握那渺小的希望。必須變得堅強,堅強,更堅強。她的心跳,她的呼吸,每一分力量都要參與戰鬥,揮出自己所有,才有可能成功。
清楚著,明白著,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的軟弱。最後一次的哭泣,最後一次的放縱。
抱住被子,彷彿還聞問得身邊的人那熟悉的味道,一想到夏雨不見了。很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了,內心深處的酸楚湧現。強壓下去的心情爆發,她痛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沒有聲音。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很難看,可是現在就算打扮的再好看。也沒有人來看了。
以前,不要說這樣痛哭,就算只是擦破了皮,明知道她不會真正受傷,夏雨也要大驚小怪的。現在,她哭得都要死了,也只能一個人抱著被子,任被子吮吸她的眼淚。
安靜,安靜的可怕,安靜到這個世界上彷彿只有她一個人。
她一直以為自己喜歡安靜,喜歡遠離人煙,習慣這種平靜的生活。現在才發現,她不是喜歡安靜,只是喜歡安靜的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討厭安靜,和討厭寒冷一樣討厭。
天還沒轉涼,被子還是厚厚的棉被,她卻感到冷,從內心到肢體的發冷,她都快凍僵了。
俞明可逃跑似的跑開,她錯了,以為在家中能得到心安。
恐懼,她在恐懼著,不僅是恐懼他們的房間,也在恐懼著這個世界。沒有夏雨的世界,變得無比的陌生,似乎這裡不是他們生活了四百年的世界,而是宇宙中,孤零零的,沒有生機的荒漠星球。
她被拋棄了,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裡,看不到離開的希望。
本來是希望一次性把所有情緒宣洩出去,然後像一個戰士一樣,以性命和意志挑戰世界意識。可是現在,心裡的防禦一放鬆,就如同崩潰的大堤,被洪水沖垮淹沒,再也難以挽回。
跑到門口,她突然停下來,要離開嗎?要離開這個堆滿回憶的地方嗎?
不可以!那是背叛,是對他們感情的背叛。
她怎麼可以背叛,他們的感情那麼真,那麼美。這個房間,這裡的一切,都充滿著回憶,充滿夏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