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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兒亦是守著自己的身份,沒有和她過多接觸,待到李令月出聲告辭之時,她方才起身笑道:“我送公主。”
李令月和上官婉兒走在前面,身後是牽著手的蘇慕凝和蘇慕蓁。李令月回首覷了她們一眼,命令道:“慕蓁,你先帶凝兒去牽馬。”
“是。”蘇慕蓁應聲,牽著妹妹的手離開了。
四下無人,李令月也不再掩飾,邁到上官婉兒身前,正對著她便問:“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面前人目光炯炯,神色真摯,上官婉兒看得一怔,倏爾搖了搖頭,淺笑道:“沒有。”
“還說沒有?”李令月抬手撫上那微蹙的眉間,她輕輕摩挲,神色略顯眷戀,“都皺成小山了。有人欺負你了?”
上官婉兒只覺那人撫在額上的手,彷彿觸著自己的心房,讓她的心都開始悸動,她腹誹著眼下除了你,還有誰敢欺負我。卻又禁不住笑著搖了搖頭,“沒。我只是感慨這一年過得真快。”
去年初,上官婉兒還只是掖庭裡的一個低階奴婢,眼下卻成了武后身旁的紅人,同時也是宮內有品級的才人。這一年上官婉兒經歷的事,確是很多。
李令月柔了神色,抵在眉間的手也放到了面頰上,她輕輕撫著,神色間滿是心疼,“是啊。好在都過去了。”
上官婉兒自然知道李令月指的是什麼事,李令月總是懂她,她彎起嘴角笑笑,抬手將那支柔荑揮了下來,“好了,又不是見不到了。上元節後,我還依舊會去你那裡教凝兒功課。”
“那上元節當天呢?”李令月不依不饒。
上官婉兒無奈,笑著回道:“自然是留著予你。”
李令月面露饜足,傾著身子勾了勾婉兒的下頷,調笑道:“婉兒真乖。”說罷,便轉了身子,尋了蘇慕蓁策馬而去。
上官婉兒習慣了她這副霸道輕佻的模樣,倒也不惱,只眺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撫著下顎,莞爾無奈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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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日的第七天稱為“人日”,這一日皇帝會帶著群臣登高設宴。自二聖並尊後,武后便隨著李治一齊,只是這次她還多帶了上官婉兒。李令月當日才得此訊息,唯恐上官婉兒初次參與國宴遭人欺辱,她攔住正要上香車的武后,懇求道:“阿孃,帶女兒一起去吧。女兒也想登高卜算,恰可同明正諫探討一下術法。”
武后暗忖了片刻,責怪地瞥了她一眼,倒也應了,“坐後面那輛車吧。”
李令月笑著稱,“是。”她快步走到那輛馬車,踩著矮椅踏入車內之時,嘴角卻又現出了歡喜,“婉兒。”
是了,這輛車恰是給上官婉兒準備的,車子不大,李令月坐進去倒是有些擁擠。不過她絲毫不在意,依著婉兒便坐了過去,“真是巧呢。”
李令月笑笑,先前她就估算自己這麼突然,武后定不會再配新的車輦,自己沒準會和婉兒擠一輛,眼下倒還真是應驗了。她從荷包裡將昨日裁剪過的人勝1取出,親手幫婉兒戴到頭上,“這是我昨日用綢緞裁得的梅花旛,你看看好不好看?”
人勝戴在頭上,車內沒有銅鏡,上官婉兒自然看不清,但即便如此,她還是笑著應著,“很好看,公主有心了。”
李令月莞爾。
上官婉兒伸手撫了撫頭上的梅花旛,心裡卻又思量起來,她昨日自也是有作綵勝的,原本是想等登高回來再送予李令月,沒想今日李令月倒是跟著一起來了。抿了抿唇角,上官婉兒突然將自己頭上的另一飛燕綵勝拿下,遞向李令月道:“公主,婉兒未戴著綵勝,公主若不嫌棄……”
懂得禮尚往來的婉兒,真是可人。李令月當然不會嫌棄,她彎著眉眼笑道:“婉兒做的,我又怎麼會嫌棄。只是眼下我看不到自己的髮髻,不知該戴到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