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4/4 頁)
到掛在視窗旁的那幅油畫上面。最後她的目光投向站在小山頂上的羅絲·麥德(即玫瑰紅,一個很不錯的名字),和在她身後齧咬青草的小馬駒身上。
羅西感到她的心臟像一面被矇住的鼓,發出了沉悶而強烈的跳動聲。她在油畫旁彎下腰,在層層疊印的陰影中仔細地觀察著,油畫的表面隱約可見那隻小馬駒的鼻子。接著她又對筆劃進行了更加細緻的觀察,小馬駒的鼻子下面是一片夾雜著草綠色和橄欖綠色的青草,看起來層次分明,顯然是畫家自上而下一氣呵成的,綠色草地的表面影影綽綽閃爍著粉紅色的斑點。那是三葉草花。
羅西看了看手掌心裡那朵粉紅色的小花,把手伸向油畫做了一番比較。顏色完全一致。她突然將手舉到嘴邊,毫不猶豫地對著油畫吹了一口氣。她多麼希望看到這隻粉紅色的花朵能夠穿透油畫表面,進入那位無名畫家在六十或者七十年以前,甚至一百年以前創作的那個世界之中。
當然,什麼也沒有發生。粉紅色的小花碰在油畫表面的玻璃上(拉比在遇到她的那天曾經說過,通常很少有人用玻璃鏡框覆蓋油畫),它彈了一下,像一隻薄紙捏成的紙球般輕輕飄落在地上。也許那幅畫是有魔力的,但是覆蓋著油畫的那層玻璃肯定不具有魔力。
那麼蟋蟀是怎樣跳出油畫的呢?你真的以為一切就這樣發生了嗎?蟋蟀和三葉草花從油畫裡面捧出來了嗎?
上帝,幫幫我,她想到。她有個想法,如果有人和她一起走出這所房間,這個想象就會變得十分可笑,或者完全暗淡下去,但是現在一切正如她所想象的那樣:蟋蟀真的從身穿玫瑰紅短裙的金髮女郎腳下的草叢中跳了出來,它們從羅絲·麥德的世界來到了羅西·麥克蘭登的世界。
它們是怎麼出來的呢?難道是從玻璃鏡框上滲透出來的嗎?
不,當然不是。這樣想太愚蠢了,可是——
她用顫抖的手將油畫從牆鉤上取下來,將它底朝上放在廚房的櫃檯上面。油畫背面硬紙板上的幾個碳筆字比原來更加模糊了;如果她最初沒有看見羅絲·麥德幾個字,現在是絕對認不出來的。
她帶著猶豫和恐慌的心情’(她可能一直處於恐慌的心情之下,只是在這之前她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罷了)摸了摸紙板,裡面隨即發出了嘩啦嘩啦的響聲。那聲音實在太響亮了。她又用手在靠近鏡框邊緣處摸了摸,她摸到了一樣——其實是一些東西……
她嚥了一口唾沫,覺得嗓子幹疼,好像喉嚨裡面燃起了大火。她拉開櫃檯抽屜,用這只不像是她自己的手從裡面取出了一把水果刀,將刀刃小心地對準棕色的紙板。
別這樣做!理智尖叫了起來。羅西,你不知道那裡面會有些什麼東西!
她舉起刀尖,水平地對準了紙板,想了想,又把它放下了。她舉起油畫,看了看靠近鏡框邊緣的地方,她感到自己的手抖得很厲害。她看到沿著鏡框的邊緣之處有一個四分之一英寸寬的裂縫,這並沒有使她驚訝。她把油畫又放回到櫃檯上,右手抓住油畫,又一次用左手——她那隻聰明的手——拿起了水果刀,將刀刃對準了紙板。
別這樣,羅西。理智這次沒有尖叫,它在呻吟著。請不要這樣做,讓它好好地待在那兒吧。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的建議。假如她聽從了它的第一個建議,她現在還在跟諾曼共同生活,或者毋寧說,共同走向死亡。
她用刀尖劃了下去,一直劃到明顯有些鼓起來的地方。六七隻蟋蟀跌跌撞撞地滾落在櫃檯上面,四隻是死的,一隻在無奈地掙扎著,第六隻歡蹦亂跳,一下就跳到了櫃檯上,又一下跳進了水池中。緊接著又掉出來幾朵粉紅色的三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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