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少年(第1/2 頁)
為了打消心中的悲觀情緒,陳富貴把約會之前的時間都用在了遊逛上面。
可這時間彷彿與他作對那般。
平常眨眨眼就會過去的一天,今日卻忽然顯得尤為漫長。
期間,他多次路過愛大花的理髮鋪,但都沒有看到那位遭遇打擊的男孩重新拉起緊閉的捲簾門,繼續此前中斷的營業。
不過,再怎麼說,這也不能算是沒有收穫的一天,儘管情場失意,但在商場上好歹扳回了一城,拿下了陳富貴這樣一位貴賓客戶,就不差那一下午的營業額了。
想必,此時此刻愛大花那純真的心靈倍受折磨,回家找自己老孃哭訴也是應該的。
於是乎,陳富貴選擇了原諒愛大花,即便他不知道在剩下的餘生裡,他還有沒有機會再度去那間理髮店裡消費,還有沒有機會再看到那一位自信滿滿的年輕理髮師。
他大街上重複地慢走,走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又在不知不覺間,走回到了原來走過的那一條又一條的街道。
以至於在路邊招徠客人的商販們都感到很是困惑,不是很能明白這個傢伙在這裡走來走去的意義在哪裡?
他怎麼那麼有空閒,他不用工作麼,一看就知道還沒搞物件吧?
沒成家的男人就這樣。
吊兒郎當,天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壓根兒就靠不住!
在他第五次重複走過同一條街的時候,人們就已經先入為主地把他定義為某個家裡有點兒小錢,又啥也不幹的二世祖了。
不得不說,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們竟然連問都無需多問一句,就看出了陳富貴的二世祖的身份。
陳富貴繼續心不在焉,他沒有理會人們朝他投來的目光,就這樣沒頭沒腦地來回走,跟隨著他的腳步、他的位置不停地移動的,還有懸掛在路道上空的太陽。
陽光從各個角度普照在大地之上。
形形色色的人走過形形色色的路,形形色色的小販叫賣著形形色色的商品,人流如潮水,車流如馬龍。
等到陳富貴第不知道多少次走過同一條大街的時,坐在路邊旁邊的小販竟已然換了一茬又一茬,但還是沒有空缺的地方。
如果不是為了保證遊人們可以在這條街裡透過,途經大大小小的各個攤位。
他們甚至恨不得把所有空位都給佔滿,不留一絲縫隙,為了多佔那麼一丁點的位置,而吵紅了臉。
但陳富貴卻不覺得這有什麼可笑的,也不認為這其中有什麼所謂的貴賤之分。
並不是說你在路邊擺攤你就輸給了那些端坐在廳堂之內抖抖腿等著數錢的那些人。
說到底,大家都是出了討生活的人,掙得多,掙得少,見仁見智。
但起碼也是經過自己的努力養活自己,總比一些什麼也不願意幹,天天只會呆在家裡指點江山的蛀蟲要強。
而他陳富貴就是那樣的一條蛀蟲。
但此刻的他卻再也不想繼續當一條蛀蟲了,說不上是什麼原因,也不知道這跟那位女子扯不扯得上關係
說不出有什麼特別明確的緣由。
彷徨當中,陳富貴總覺得,好像人一旦走多了路,遲早都是要長大的,這其中沒有任何的道理,但卻又無法反駁。
入夜,陳富貴穿上了一身特地去成衣店購買的新裝,手裡依然拿著那一支飽受熱曬卻仍沒有半分萎靡的玫瑰紅。
他既是興奮,又是緊張地來到了約定的地點,忐忑不安地等著那位姑娘的來臨。
可時間到了,那位姑娘卻沒有來,代替她前來赴宴的,是一個面容白淨的男孩。
他同樣是穿著一身得體的禮服,在那微白色的街燈下,含笑地朝陳富貴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