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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燒又說:「還有,我和小曼姐不是那種能處物件的關係……往後有機會了,該談戀愛就會談的。」
梁燒說得十分含糊,面對重病的母親,他不能也不敢把他的性取向如實說出來。
「媽媽很擔心你,」梁母說,「我知道你過得不好,如果能有個家,就算過得再不好,你都能有個支柱。」
梁母和梁燒早亡的父親十分恩愛,即便父親早逝,梁母也從沒落下對梁燒的愛。
梁燒是在愛中長大的,他的人生不算一帆風順,但也算是沒什麼波瀾——如果沒有那場事故的話。
梁母的想法很純樸,有了家、有了愛,梁燒就能找到堅持生活的動力,她的兒子也就能逐漸擺脫過去的陰影。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梁燒已經失去了再度愛人的勇氣,他雖對盛霜序有意,卻從沒動過談戀愛的心思,自從他的人生被鹿嚮明摧毀後,他就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準備。
他已經連累了他的母親,他沒有勇氣再讓他所愛的人被迫承擔他自己的過失。
梁母抬起被針管扎得水腫的手,她的手背腫了,手指還是枯瘦的,她手指上有兩枚戒指,一枚是鑲嵌了瑪瑙的白金環戒,一枚就是無名指的婚戒,兩枚戒指已不能穩穩貼住她的指頭。她毫不費力就把瑪瑙戒指取了下來。
這是她與梁父結婚前梁父送給她的定情戒指,即便梁父已經去世,她臥病在床,她仍時刻戴著不離身,這兩枚戒指也是她如今全身上下最貴重的東西,梁家被鹿嚮明逼到絕路,不得已變賣家產時,梁母都不捨得把戒指賣了補貼家用。
梁母小心翼翼地捏著環戒,把它交到了梁燒手裡。
梁母說:「梁燒,如果以後遇到了合適的女孩子,就把它交給她吧。」
「我們家恐怕給予不了什麼好的物質條件,但你一定要把最好的給她。」
「媽媽,你放心,」梁燒疊住了梁母的手,掌心裡的戒指如火燒,燙得他心神不寧,「……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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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母身體虛弱,講不了多久的話,只小半天,就睏倦了,梁燒看著母親睡下,便離開了住院部。
他該回去上班了,但每次見過母親後,他心裡都不太痛快,並不想立即回去。他便走到吸菸區,點了一支煙。
冬季已快過去了,天氣回暖,梁燒只穿件外套也不覺得冷。
梁燒是個沉默到了極致的男人,他甚至很少將喜怒外露,任何情緒都獨自消化,他必須活得清醒剋制,就只給自己一支煙的時間逃避現實。
梁燒的菸癮不重,菸草只是他疏解苦悶的唯一渠道,他抽完這支煙,就得繼續回去工作了。
梁燒沉默地吸完了煙,他掐滅菸頭,走出醫院正門時,一輛熟悉的車迎面向他駛來。
來人特意把車停在他面前,搖下車窗後,邱白楓從車裡探出了頭。
邱白楓精神很好,全然看不出昨天的醉酒,說:「梁先生,夫人讓我來接您。」
梁燒詫異他會追到醫院裡,說:「今天怎麼這麼急?」
瑪利亞有頭風的老毛病,每週這個時候梁燒都慣例要去給她看診,以往他探望完母親,到下午還有一段時間,他便還能回家一趟,再自己去瑪利亞家。
邱白楓是沈承安的秘書,與瑪利亞關係也相當密切,他能親自來接,恐怕是出了什麼急事。
邱白楓沒有解釋,卻沒有往瑪利亞家的方向走,而是急匆匆地載著梁燒回家拿了藥箱,再出門就是往沈承安家的方向去。
梁燒提著藥箱進屋,才發現病的是沈承安。
沈承安與瑪利亞這對母子不住在一起,梁燒受瑪利亞僱傭,也只聽瑪利亞的話。瑪利亞偶爾也會派他去給別人看病,只是沈承安向來很少生病,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