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2 頁)
鹿燃野耳邊已不會再響起鈴鐺聲了,因此能夠平靜地陳述給沈承安。
鹿燃野不需要倫理與道德的限制,這一切都是韶菁和鹿嚮明教給他的。乃至後來韶菁和鹿嚮明離婚,韶菁偷偷向鹿燃野哭訴她多年來的悔恨,鹿燃野卻只覺得她的話很陌生,他聽不懂,也無法理解為何她會如此痛苦。
鹿燃野有的是時間,他早就已經學會如何不去痛苦了。
自那以後鹿燃野無比畏懼鈴鐺的響聲,連帶著風鈴的聲音也不能忍受,他丟掉了自己的風鈴,症狀依然沒有緩解,甚至金屬間的輕輕敲擊聲,都會讓他害怕。
維持窩在沙發的姿勢太久,鹿燃野的手臂也失去了知覺,他想要撐起頭,手臂使不上力氣,身體也動彈不了。
鹿燃野說:「沈先生,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我哥哥本來就很少和我交流,從那以後,他就總躲著我了。」
沈承安卻說:「鹿燃野,你本來能救他的。」
鹿燃野說:「救?沈先生,如果你是我,你要怎麼救?」
沈承安想了想,但沒能給出一個明確的回答。
後來韶清覺得活著沒意思,在教學樓的天台一躍而下,而韶菁和鹿嚮明似乎完全不在乎韶清的死活,他們對韶清的死沒有任何反應,那時候鹿燃野已經被關進地下室了,韶清死了快兩周,他才得知韶清的死訊。
鹿燃野已經不記得當時的感受了,他更習慣去記憶一些他認為足夠快樂的事兒。
鹿燃野說:「我哥哥有個很喜歡的人,是他的老師。」
「你如果真想幫他,就替我哥哥去看看他的老師。」
沈承安一頓,輕聲說:「……我知道。」
鹿燃野說:「什麼?」
「不,」沈承安捏了捏鼻樑,欲言又止,「沒什麼。」
正在此時,有人敲了敲玄關的牆壁。
是邱白楓,他退下後就一直在門外守著,沈承安立即坐直身體,說:「怎麼了?」
邱白楓說:「梁醫生來了。」
沈承安挑眉,問:「他來做什麼?」
「找人。」邱白楓看著沙發上的鹿燃野,簡潔地吐出兩個字。
沈承安的視線也落到鹿燃野身上,若有所思地說:「讓他進來吧。」
邱白楓說:「老闆,那要不要先給鹿先生松個綁?」
「不用,」沈承安說,「就這麼讓他進來。」
梁燒衝進來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被捆住手腳的鹿燃野。
梁燒臉色一變,說:「沈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沈承安只是把腿搭在了另一條腿上,說:「無論我們做什麼,你都沒有資格過問吧?」
梁燒沒有和他廢話,長腿一邁,先過去給鹿燃野解手腳上的鞋帶。
沈承安眯起了眼睛。
梁燒對著鹿燃野時,依然一副沒什麼表情的冷冰冰的模樣,他把鹿燃野扶著坐起,不耐煩地說:「哪裡受傷了?」
「沒有,」鹿燃野越說聲音越小,「手和胳膊,還有腿……有點麻。」
梁燒說:「手腳還能活動嗎?」
鹿燃野被捆得太久,一時還真動彈不了,他慢吞吞地轉動自己的手掌,隨著知覺的恢復,鈍痛感也愈發強烈。
鹿燃野皺起了臉,可憐兮兮地看著梁燒,說:「這回痛了。」
沈承安輕咳兩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沈承安碧綠的眼睛眯成一道弧線,忽地驢唇不對馬嘴地來了句:「梁醫生,我很慶幸你不是整天都盯著別人的東西。」
梁燒看都不看沈承安一眼,面無表情地說:「無論我盯著誰,你也沒有資格過問吧?」
鹿燃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