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幻境(上)(第2/6 頁)
鴞門中的日子並不好過,因不能透過內門弟子的考核,雖在外門中修習,為能學到更多東西,也在內門中打雜。
如今雙生臺中所住的符宗宗主是花又青沒聽過名字的陌生男人,脾氣很壞,對溫麗妃更是動輒打罵,連弘光尊主的面子都不給。
僅僅是打碎了一個花瓶,小溫麗妃便被罰跪在此處,跪到膝蓋流血也不被允許起身,瑟瑟發抖,佝僂著身體。
花又青想幫她,但抬手只摸到空。
這是執念所構造的幻境。
她猜測,此幻境應當屬於溫麗妃。
只是……她有何放不下?有何不肯放下?
若是順著溫麗妃的幻境看……是不是很快便能瞧見那一晚?
——溫麗妃和溫華君真正決戰的那最後一夜。
花又青按耐住情緒,繼續往下看。
青無憂額頭上的傷早已好了,他仍抬手去觸,被她以石頭砸到額頭的餘韻尚在,對方那絕對的敏銳度和果斷令他深深著迷,又驚歎,又崇敬——相比之下,那被石頭造成的傷痕都不止一提了。
摸了許久,他回頭看師尊。
傅驚塵輕輕拂去落在花又青肩上的一枚圓圓槐樹葉。
幻境過得飛快,在沒有溫麗妃出現的時刻,這裡的一切場景都像提高了速度,嘩嘩啦啦如流水過;只有在溫麗妃出現的時候,場景才會稍稍放緩流逝速度,也比尋常要快。
在玄鴞門中生活的前五年,溫麗妃都沒有調整好心情,夜晚一直哭;而弘光尊主,雖帶溫麗妃到了這裡,卻也沒有為她大開後門,不會有額外的幫助。一個普通人,孤零零地生活在這以實力為尊的玄鴞門中,前幾年受盡了欺辱。
莫說是打碎了瓷瓶被罰跪,就連第一次來癸水時,不慎弄髒了衣裙,便被一群人圍著嘲笑,大冷的天,窘迫的溫麗妃被迫跪在冰水中洗淨衣裙,只因符宗宗主認為她的經血不吉利,為了風水考量,來癸水的女子都不能去雙生臺中做事,而溫麗妃對此渾然不知。
花又青能夠理解後來溫麗妃的高傲和不耐煩了。
若是她在這種情境下長大,莫說其他,不成為一個見人就殺的魔頭,已經算得上有良心了。
日日夜
夜被欺負,被欺辱得狠了,發著高燒,也只會在值夜結束、交接班時,燒得眼皮發紅、臉也滾燙,哭著跪在院子裡,小聲喊姐姐。怕被人發覺,連聲音都不敢大。
能讓溫麗妃在這種環境中堅持下去的原因,就是姐姐,溫華君。
幾次練功被對方惡意毆打到吐血,無人安慰,溫麗妃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揉揉膝蓋,低聲念著姐姐我不疼,就像幻想之中,姐姐會來安慰她。
正如幼時,她常常生病,跌倒,父母不喜歡她病歪歪的身體,每每對她的哭聲視而不見,都是溫華君匆匆放下手上事情,趕來抱住她,安慰妹妹,說別怕,一切都有姐姐在。
弘光尊主曾在夜間做客雙生臺時,告訴她,說只要溫麗妃成為內門弟子,便有機會跟隨師尊出門遊歷,以及各種門派議事。
溫華君如今被定清尊主養在清水派中,是他如今唯一一名女弟子,風光無限。待到那時候,溫麗妃說不定能同她相見。
再以定清和弘光的交情,若是溫華君開口,向定清求情,說想同妹妹在一起;再以定清那個和善慈軟的性格,同弘光開口,弘光便會應允,同意溫麗妃去清水派。
聽到這裡,花又青有種微妙的不適。
她小聲問傅驚塵:“弘光有這麼好嗎?”
虎妻一事中,可是弘光生醃了那女子,一身怨氣埋在地下數十年,久久不能散。
傅驚塵同樣回以低聲:“沒有。”
青無憂插不上話,只默默跟在幾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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