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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堇跟著坐進車內,握住她冰涼的手揉搓:「寶珠真聰明。」
「那為什麼還要將爹爹一個人留在山上?」
將她的手搓熱後,燕堇才將手爐塞她手裡,免得她手指生瘡:「那人沒走,應該是想跟將軍見面,只是……來的人太多了,他不方便出來。」
原因應該不是這個,他猜測那個人是不想或不敢見寶珠,也就是說是認識寶珠的,熟人。
「出來吧。」
閨女走後,姜源掏出一壺酒和兩隻小酒杯,不一會兒,遠處的枯枝堆裡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迎面走出來一名粗布麻裙的婦人。
婦人半邊臉頰燒毀得不成樣子,完好無損的另外一半布滿紅色胎記。
姜源盯著那處印記,看了許久才隱約記起來這個人,不確定地道:「青奴?」
婦人侷促不安地摩挲著兩隻粗糙的大拇指,見他還認識自己,眼含熱淚地點點頭:「將軍,別來無恙。」
青奴因臉上的胎記,剛出生就被爹孃扔在路邊自生自滅,還是得了乞丐照顧才能僥倖活下來。
在街上流浪了近十年後,偶然被剛嫁進姜家的姜明曦母親撿到。
進了姜家,在院子裡當個燒火丫頭,卻在夫人難產離世後,意外死在火災中。
「你沒死!」
姜源當時痛失愛妻,不過一個燒火丫頭,也沒有多在意,沒想到時隔近十七年還能再見。
青奴捂著燒傷的左臉垂下眼:「當時房梁塌了,壓出了個洞,奴婢從洞裡逃了出去。」
死裡逃生嗆了很多煙,暈暈乎乎也不知走到了哪兒昏了過去。
「你這些年怎麼……」姜源擺好酒杯倒酒,倒到一半突然回頭,「當年是有人故意放火!」
青奴立在原地,沉默的態度就已說明一切,可為什麼會有人害她?去害一個平平無奇的燒火丫頭?
聯想前後發生的諸多事,姜源慢慢收緊手裡的酒壺,聲音有些顫抖:「芷兒……當年夫人難產是不是另有原因!」
「沒有,」青奴一口否決,「夫人確實是難產。」
是孕期補得太過,導致胎兒太大才會生不下來,這些都是她聽大夫說的。
至於為什麼有人放火害她,這點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直到現在也不知。
從火場逃出去後,她被好心人救起,昏睡了很久,等再想回姜府,將軍已經奉旨出征,姜家人又素來厭惡她,沒了夫人庇佑,她也不敢再舔著臉上門。
小姐幼時不常出門,只十一年前的上元節遠遠地見過一面,再有就是小姐出嫁的時候。
見她不像說謊,姜源沉默良久沒有再問,只喚她上前喝杯酒。
青奴有些惶恐,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挪動步子雙手接過酒杯,偏過頭看向夫人的墓,摩挲著杯壁生出無限感嘆:「小姐真是越來越像夫人了。」
尤其是手持紅梅枝的時候,險些讓她產生夫人其實還在的錯覺,正是這個錯覺才讓原本該先走一步的她貪心地留下來,可又害怕自己的樣子會嚇到小主子,只能選擇先躲起來。
姜源笑著端起酒杯,餘光掠過夫人的墓,想起她從前總是叫自己少飲酒,心虛地撓了撓鬢角。
在喝與不喝中來回搖擺,最終還是將酒灑在墳前,扭頭又問青奴:「你如今住在何處?如果沒有住處的話,還是先回姜家吧,寶珠還沒見過你呢。」
見小姐!青奴心中微動,答應的念頭剛起,轉眼想到自己駭人的臉,緩緩垂下頭婉拒將軍的好意。
她如今這樣哪能見小姐。
姜源也沒硬逼著她回姜家,畢竟這麼多年不見,她必定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不過,「寶珠向來聰慧,怕是已經猜到山上還有人。」
她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