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下)(第1/2 頁)
攥著那袋錢袋,又摸了摸腰間懸掛的青葫,季牧內心不自禁多出了一股暖流。 雖然受之有愧,但他最終還是將這一切一一接了過來。 渡天劫,如同一場傾家倒產、拼盡一切的戰爭,勝者撥雲見日,敗者化為飛塵… 他不會放棄任何能夠增加勝算之物。 這些伸過來的援手,他不會像以前那樣推開,他會接,會記在心底。 然後,活下來…湧泉相報! 他不再是那個黑夜中獨自奔向天雷無懼死亡的任性少年。 身上揹負了母親父親一次次用命為他換來的苟活機會,未到絕境,又怎可輕易辜負? 江南,長安,揚州,妖域…幾年來,他咬牙頂著身前的黑暗,一步步穿行而來。 若非老翁手眼通天,早在揚州城外,季牧就該被無面拍成飛灰了。 幸運的活下來後,又在妖域捲進大能間的博弈,狼狽的在城中抱頭鼠竄。 最後,甚至一度成為心愛之人的拖累… 季牧的內心其實憋屈萬分,但他從未想過放棄。 他堅信,哪怕現在再狼狽,終有一日,他的背影也會堅挺如松! 受過的委屈,吃過的苦,最終都會化成他身後的煙塵,隨風而逝。 而所有受過的恩,終有一日,他將百倍、千倍、傾盡所能的報答回來! 與少年之時害怕拖累他人的自己有著根本性不同的是,如今的季牧…多了一重堅定的自信。 絕對要闖過七重天劫的自信。 而這一切,都是默默守護在他身邊之人,傳遞給他的。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這裡的每一人,都有著如春風一般的溫暖,他們共同照亮了季牧,讓他知曉…前路雖然崎嶇,但足夠明亮。 哭著哭著,季牧走到了山門前。 他擦去眼角淚痕,對著學宮的方向跪了下來,理正衣冠,三叩九拜! … 此刻,學宮中。 至善閣,卜熵。 後院洞府,書聖、路由。 悟道崖,大師兄言淵。 以及許多隱藏在學宮各處的大能師兄…皆是將目光投了過來,眸中含帶笑意與祝福,由衷道: “小師弟,願你順遂平安。” … 三日後,臨淄城外官道。 季牧一身白衣勝雪,髮絲如流雲披肩,隨風微動,靈逸出塵。 秋水劍被他負在身後,劍柄斜指向天。 在他的腰間,懸掛著一塊湛藍色的玉佩。 伴隨行走,時不時與一旁雕刻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八個逸麗秀氣字眼的檀木碰撞在一起,各自生響。 每走出幾步,他便開啟手中的青神葫,往嘴裡灌上一大口劍南春,直呼快哉! 堂堂王器用來裝酒。 估計這天下,僅此一人。 不過好處則是,季牧的劍南春…永遠不用擔心喝完了。 這一路慢悠悠的走來。 季牧每每喝下兩口,過一會兒再開啟葫嘴時,便已然又滿了。 若是卜熵知曉自己所贈之物被季牧用來幹這個,不知會是何感想…… 而在季牧周身不遠處,時不時有兩道流光一閃而逝,穿透三兩片飛花。 瑞雪豐年,這幾日季牧一邊趕路一邊熟悉這兩柄飛劍。 現在,他已然能夠做到精準的穿透周身數里之內的落葉飛花,並且幾乎不會掀起任何聲響。 而操控飛劍的速度,在數里內,也就是他目力所及之處,幾乎是瞬息而至。 再加上秋水劍,季牧的攻伐手段基本已經達到了極致,但渡劫所需…還欠缺不少保命手段。 看著逐漸臨近的臨淄城,季牧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布袋,微微攥緊了幾分。 然後,隨著逐漸增多的人流一起,向著城內走去。 … 在離別前,季牧其實還想見一次路由師兄,好好告別一番。 但不知為何,他在與大師兄說此事時,對方卻笑而不語。 後面還讓他直接下山。 並稱三日後,臨淄城百寶樓會有一場大型的丹藥拍賣會。 若是去晚了,就撈不到什麼好東西了。 為此季牧只得作罷。 … 作為丹藥貿易大城,臨淄城四面城門幾乎都不曾設立什麼門禁,自由出入。 此刻,才剛入城,季牧便聞到了一陣沁人心扉的芳香。 “這是…藥香?” 他抬頭朝城內看去,發現整個城市都充斥著一種迷濛的色彩,各種顏色的藥粉從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店鋪內揮發,丹香亦是由此而來。 一路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