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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是用一虎(拇指和食指一對為一虎)粗柳條子編成的,隔著大門一看,是一家人家。
男的40多歲,挑著一幅挑子,一頭是一個三、四歲的男孩,用一床破被包著,他叫二黑。另一頭是一個六、七歲的女孩,也用一床破被包著,他叫大奈。這一家四口人凍得直哆嗦。爺爺將他們讓進屋裡,一問才知道,他家姓楊,原住在山東省。
男的是個拉洋車的,生活還可以維持,有時一天還有點剩餘。有一次他去廁所,出來一看洋車沒了,他就東找西找也沒找到。沒有生話來原無法活呀,兩口子就挑著兩個孩子闖關東來了。他們是1946年秋天從家走的,邊走邊要飯,風餐露宿,食不保腹,一直要到冬天。
他們來到朱家窩堡村已經天黑了,他們先到老王九子家門口,這是一家地主,求他們幫忙,希望能住下,被拒絕了。又到趙六子家門口,求他們幫助,希望能住下,不要工錢,只要給一口吃的就給他家幹活,又被拒絕了。這是兩家有門臉兒(大門洞子)的地主。大門洞子可以擋風,楊山東子一家想要在大門洞子裡呆半宿,沒成,被趙六子攆出來了。沒辦法又來到鐵道北,到了我家。我家沒有大門洞子,只是用一虎粗的(大拇指和食指一掐就是一虎)柳條子編織的大門,到了下半夜了,沒有擋風的地方,所以把他們凍得直哆嗦。
奶奶熱了半鍋豆包,拿來讓他們吃,老楊太太千恩萬謝!楊山東子又說起讓爺爺留下他們,只要給一口吃的就行。爺爺說:
“你們可以先住下,我給你們找房子,老楊給我們家幹活,在我們家裡吃,哪能就給點吃的呢,按顧工算,頭一年少給點兒,一年給5石糧。另外還有伙食地,每年還能補助3鬥4鬥。)同意不?同意就成交。”
可把老楊一家樂壞了,從此就住下了。
我記得,1946年的初春,我家鄉還是國民黨站領區,這裡有國民黨的中央軍,有土匪,有降大趕子(土匪被中央軍收降,保衛地方的),還有從江東老解放區(就是松花江東沿)過來的八路軍。當時這四股勢力像川稜似的活動於當地,人們都非常恐慌。
國民黨的中央軍,他們一般無事不進村,要是進村就是有事。最怕的就是2—3個人進村,2—3個人進村不是偷就是搶,主要是偷雞和搶雞。
我家住在後街“鐵道北”,房子的東牆外是塊窪地,這裡雨大就變成了水泡子,雨小或汗天就變成了一快乾地。再往東就是東院老王家小王九子的西大牆。這裡實際是三丈多寬的的胡洞子。1946年初春,這裡很乾燥,我家的十多隻小雞和小王九子家的十多隻小雞,都在這裡覓食。突然聽到一陣槍響,似乎就在我家院子裡。我奶奶對我們說:
“你們出去看看,那裡打槍?”
我和妹妹下地穿上鞋,就跑出去了。等我們跑到大門口,就看見3箇中央軍,大搖大擺的向東走,每人手中拎著兩隻死雞,往東面井沿方向走去。一箇中央軍把雞舉起來,南腔北調的大聲說:
“你看咱這兩隻雞,別看它們死了,這胖呼呼的混身淨肌,咱營長見了準高興。”
另一箇中央軍說:“高興?高興啥呀,上週我們也是用搶打的,營長硬說我們是揀的死雞,不給錢,倒捱了一頓罵!”
“快走吧,別說了。一會兒雞主人來了,就不好辦了。”一箇中央軍說。
他們急急忙忙走過井臺,拐個彎往南去了。走到鐵路又拐彎問東走,直奔松花江鎮。
我們來到東牆外的胡洞子,只見小雞驚慌失錯的東躲西藏,見到我和妹妹有的雞飛上了牆。比我小一歲的妹妹指著地上說:
“你看看,這有血。”
我跑過去一看,真是血,一灘呢。
“你看看,這還有血呢!”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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