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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搜腸刮肚地去回憶禮法上與銅有關的記載。
銅器具分為祭祀用的禮器、日常用的用器和和打仗用的武器三大類別,使用場合和規格、數量都有做規定。銅禮器的使用有著嚴格的規定,日常用器和武器並沒有太多的特殊要求,但銅武器有數量上的規定,例如侯爵擁有的可以使用銅武器的甲兵名額不能超過五百。銅器的出處多為天子賞賜或者是朝廷按照規格待遇配被,旁的有關銅的記載則是捐獻銅礦者封侯爵,私自擁有超過規定數量的銅甲兵視同謀反等記載。
鎮武侯府的校場旁邊就是冶煉坊,專門修補和冶煉回爐重造各種受損武器和銅器具,府上要造成什麼樣的銅器,都是由鎮武侯說了算,並沒有朝廷的監管人員。沒有任何關於使用銅農具的規定,大概是沒誰會想到能人把貴重的銅器拿去給低賤的莊奴使用。
裴三郎現在擁有的銅器,除了吃飯的銅刀,就是從校場帶回來的上武藝課的武器。他有一對雷震子款的銅大錘,還有一把程咬金款的大板斧,以及一把長矛、一把長戟、長槍和一對短槍。那麼大一對銅大錘回爐重鑄怎麼也能造出兩把鋤頭和鏟子什麼的吧。如果能夠發現鐵礦就好了。以他現在的人力財力,還是隻能慢慢來。
裴三郎在路上顛簸了兩天一夜,回到了自己貧窮落後的莊園。
他又面臨了一個新的問題,莊園的所有房屋都用來堆放糧食了,連莊頭一家都把自己住的茅草屋騰出來堆放糧食,二百多號人沒有地方住。
他到莊園時已經是傍晚,不打算當天太折騰,當即下了兩個命令:第一個,停止燒地裡的秸稈。第二個,起爐灶煮飯,讓所有人吃頓飽飯,包括莊奴。
管家先贊三公子仁慈,又再委婉地告訴他沒有讓莊奴敞開肚皮吃飽一說,即使是戰奴也只有在戰時才能吃八分飽是。奴隸卑賤,糧食金貴,即使奴隸餓死了,再買就是了。
裴三郎說:「我是公子,這是我的莊園、我的奴隸,我要怎麼做我說了算。」
管家只能照辦。
裴三郎吃過晚飯後,在健僕的簇擁下去到莊園外,只見露天席地,炊煙裊裊,戰奴和莊奴們都守在新挖的灶臺旁用陶罐、陶碗煮著米飯。水是從河溝裡盛來的水,沒經過任何過濾就直接和豆子一起煮了。
戰奴和莊奴們見到他出來,紛紛伏地叩拜都不敢起身。
他想像中的吃飽飯是乾飯,但是所有人熬煮的都是粥加路邊摘的野菜,連點油葷都沒有。
他有無數的想法,想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但面對這個世道,面對無數的未知,內心充滿了忐忑和不安。
夜裡,所有戰奴們都是露天睡在地上,連條草蓆都沒有。他的貼身隨從們同樣沒房子住,都睡在他門外的屋簷下,包括奶媽子和丫環也是一樣。
裴三郎雖然是七歲,又是個女人的芯子,但是這個世道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還有通房丫環這個職位,哪怕他還是個七歲娃,在七歲娃都能當家的年代,他要是憐香惜玉一把讓奶媽子和丫環進屋睡,不合規矩禮儀。
丫環伺候他洗臉過後,替他把蚊帳裡的蚊子趕走,他倒頭上就睡著了。
奔波一天很累的,況且小孩子又是在長身體和愛睡的年齡,真心扛不住。
第二天,天還沒亮,但裴三郎的起床時間到了,又在奶媽子、丫環和小廝們的伺候下起床。
他在這個沒有牙刷的世界,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刷過牙。如今他的換牙的年齡到了,起床後,門牙掉了一顆。
正準備在戰奴面前鼓舞士氣威風一把的裴三郎看著託在掌心的牙齡,再摸摸自己缺了顆牙齒的地方,不用想都知道這回說話準得漏風了。此刻,他的內心唯有眼淚狂飆發足狂奔的小朋友高喊著p才能形容。
他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