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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她驚呼一聲,隨即想起自己在偷看,趕緊嚥下聲音,心虛地抬頭看看臺上的人。
忽如其來的聲音吧檯上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她尷尬不已,顧不得自己的腿和腳,躬身道歉。
等她再抬頭,發現面前站著他。
「你沒事吧,撞傷了麼?」
「我讓人給你拿個乾毛巾,你把身上的水擦擦。」
「這把傘給你,空了再還過來就成」
她暈乎乎紅著臉,撐著傘就回家了。到家還有點懵……她只記得,他的聲音很好聽,手很好看,靠近時的味道很好聞……
後來,她去還傘,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她經常去看他排練,直到有一天,她跟家裡撒了謊,說去同學家吃飯,實際上是跑去園子看他的戲。
她看到那麼多人都在往舞臺上扔打賞,她一時興起,把自己手腕上三哥送的鐲子扒了下來,放到了舞臺上。
回家後被母親和三哥問鐲子去哪兒了,她支吾扯謊說是拉在同學家了。經過一夜的鬥爭,第二天下午,她硬著頭皮去園子裡找他,想讓他把鐲子還給她。
可她明白,這打出去的東西哪還有往回要的道理,一路上,她打了很多腹稿,給自己做了好多心理建設,走到園子門口,卻不敢進去。在門口徘徊一陣子,好不容易咬著下唇鼓起勇氣推開門,卻發現他站在門裡,手裡拿著的正是她的鐲子!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啊,她的臉騰地就紅了。低著頭,扭捏接過鐲子,小聲道謝。就是在那天,她知道,他叫劉禮。
再後來,他們就私奔了,到了江口,有了劉江臣。
顧竹佩嘆了口氣,她和劉禮的這些陳年舊事已經很多年沒想起來過了,看到這個鐲子,倒是讓她憶起了當年。
來津門之前,周信華專門跟她私下聊過劉江臣的問題。他說劉江臣年紀小,又剛好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很擔心他私底下跟底下的女觀眾交流過多。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不好收拾不說,對孩子的前途也有一些影響。
也是,從小漢臣就沒了爹,一直跟她在園子裡生活,這園子裡來來往往的,他能碰到的女性除了漿洗的老媽子就是在老虎灶上的她。
跟著周信華以後,也沒出過後臺,仔細想想,這孩子壓根兒就沒跟女孩兒正兒八經的接觸過。
來送鐲子的時候,北堂又給她看了帳本,「五號」在這段時間裡打的錢,已經夠在津門買一套不小的宅子了。
她這一夜想了很多解決辦法。但好像哪一個都沒法實現。
跟高英傑說不讓「五號」進園子?不成啊,聽說她買了一年的包廂票,要是真的給人退票,新民大戲院以後的生意可怎麼做呀。
以後她打的錢不收?不妥啊,這觀眾給角兒打錢本就是心意,演員哪還有挑揀著收的啊?
再不齊就去調查一下這姑娘的身家狀況,實在不行就過明路?這更不行了,萬一人家姑娘只是單純要捧一下兒子,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這可如何是好,再說了,之前高英傑也去查了,這姑娘是個大戶人家唯一的閨女……就像……
就像當時的她一樣。
雖然她顧竹佩現在不後悔之前和劉禮私奔的事情,但……她不希望她兒子走她的老路。
女觀眾,男演員,鐲子……何其相似的路線,若再往下走是不是也會和他們一樣?只是,這次性別對調了,兒子,是自己的,女觀眾,是別人家的。
清晨的陽光逐漸爬過牆頭,射到園子裡。一縷光,從窗欞縫裡透過來,打到桌上竹子託盤裡這價值不菲的鐲子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鐲子綠油油的水頭彷彿滾動起來,在託盤上映出一抹盈盈的綠。
坐了一夜,顧竹佩的眼睛有些澀。她揉揉,扶著桌子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