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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精鬼靈的人,還會真的站外面等死?住的房間就在下面,知道冷自己就跑了!
閉上眼睛,安心睡覺。
早上醒來時耳邊已經沒有了伴隨入睡的聒噪聲音,看來自己的判斷並沒有錯。赫連靖鴻起身洗漱,冰冷的清水刺激下,指尖略有些麻木。
今天是十五,又該去羅慕山看綺月了。換了身肅靜的衣服,赫連靖鴻拿起劍,推開了房門。
一片刺目的光芒。
昨晚,下雪了。
房簷廊上一片素白,清冷無聲,唯有樓中空地上那一點猩紅異常耀眼。
該死!
赫連靖鴻心臟猛沉,跨過欄杆從三樓飛身躍下。
裹在單薄羅衣下的身體已經近乎冰冷,蒼白的面色與青紫的嘴唇形成鮮明對比,俯臥的身下,那一灘溶進雪中的暗紅更是觸目驚心。
“藍沐冉,給我醒過來!”赫連靖鴻怎麼也猜不透,這個從不肯吃半點虧的傢伙為什麼會執拗到這個地步,他本以為那只是嚇唬人才說的話而已。“來人!去去把靜玉叫來!”
聽到吼聲的幾個隨侍慌慌忙忙地從一樓的各個房間跑出來,看到赫連靖鴻黑如煞神的臉色都不禁一抖,棉衣都顧不得穿直接跑向玄竹館。
赫連靖鴻脫下貂裘蓋在藍沐冉身上,鐵青著臉抱著往藍沐冉所住的房間走去。不知是因為身體孱弱還是原本就身材瘦弱的緣故,臂彎所感受到的重量遠遠低於他的預計,是不是漂泊在外的這許多時日裡,這傢伙在南烈那裡過的不好呢?這兩日要多囑咐下人煮些藥膳,這種身體,稍有傷病就會倒下。
眼下沒時間胡思亂想,赫連靖鴻把藍沐冉丟到床上後粗暴地踹開隔壁幾間房的門,抱來三床被子嚴嚴實實地捂在冰人身上,又把各處燃著的火盆都搬進了屋內,一瞬間房內炎熱如夏。靜玉推門進來時,不禁氣的發笑。
“你是想烤肉還是想把她熱發芽?”
面對靜玉的嘲諷,赫連靖鴻以無視作答——想回答也回答不出,難道說自己因為一時心急失了方寸才把這裡弄得跟火爐一樣?
看到藍沐冉的臉色時靜玉撫了下額角,小小的動作盡收赫連靖鴻眼底。
“很嚴重?”
“嗯。很嚴重。”靜玉掀開層層棉被,搭上藍沐冉的手腕。“傷口只是裂開而已,倒無大礙,嚴重的是她的身體狀況。之前連日奔波趕路已經略有虛虧,加之昨日的劍傷失了不少元氣,這麼嚴重的凍傷極有可能引起風寒。”
赫連靖鴻吸了口涼氣。
這劍傷於常人已是萬分危險,如今再加風寒,縱使靜玉妙手回春得保性命,恐怕也少不得落下病根。藍沐冉你這個傻小子,什麼玩笑開不得你不懂嗎?!
“需要什麼藥材補品儘管說,沒有就命人去找。”赫連靖鴻立在一旁,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臉這時更是冰冷。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靜玉白了他一眼。“不高興了動輒傷人,揮劍的時候沒想過會後悔?”
“有什麼可後悔的?救得過來就救,死了算是時運不濟。”
死要面子。赫連靖鴻是什麼性格靜玉一清二楚,這時怕是腸子都悔青了,但臉上嘴上還得裝作漠不關心。
“既然城主覺得無所謂,那我也不必再多費心,少救個人樂得輕鬆。這子虛宮上上下下瑣事繁多,正愁著沒時間打理。”
“你……”赫連靖鴻氣結:“你就非得跟我抬槓是嗎?”
“不敢,看你不爽而已。”
面對靜玉,赫連靖鴻有一百張嘴也辯不過,揮揮手作罷。
“不說了。先幫他療傷。”說罷,赫連靖鴻一副監工模樣坐在了桌前。
第一次,有事情能夠阻擋住赫連靖鴻前往羅慕山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