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雨夜歌謠(九)(第1/2 頁)
“這個女孩和你之前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待你很好,笑起來很甜美,她會關心你的生活起居,會問你冷不冷、餓不餓。她彷彿是世間所有美好的化身,給了你從未感受到的溫暖。你愛上了她,想與她永遠在一起,正巧她對你也有別樣的情愫,你們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雖然日子過得依然拮据,但兩個人相互依偎,相互扶持,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總算有了一分家的感覺。” “今年開春後,你帶著女孩來到建安,在二道里衚衕租了一間小小的房子。你們對未來滿心期許,女孩淘來了許多便宜但溫馨的物件,裝點著簡陋的出租屋。當時,你應該對未來有所暢想吧,等到你滿22週歲之後,就去和她領證。” 趙澤寧的頭越埋越低,擱在審訊桌上的手也越握越緊。 許戈聽了半天愛情故事,頗有些百無聊賴地盼著傅斯瑰的轉折。 “但是,意外總是比美好先找上門。在你們搬到二道里衚衕不久,女孩的表姐找上了你們。這個表姐比你們年長几歲,在大城市裡打拼的經驗也比你們豐富。她似乎很擅長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光鮮亮麗的一面,因此在老家的親戚們面前很有分量。她找上你們,不是來祝福的,而是想帶走女孩。她也許為女孩找好了一個家底豐厚的結婚物件,也許是一份‘前途光明’的工作。她甚至說服了女孩的父母,但無論怎樣描繪燦爛的藍圖,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從你的身邊帶走女孩。” “她瞧不起你,你支付不起高昂的彩禮,也買不起城裡的房子。她將你所珍視的感情踩在腳下,認為這一文不值。她和她帶來的男伴對你進行了冷嘲熱諷和全盤否定,甚至人身侮辱……” “這些你都可以忍,但令你感到恐懼的是,你深愛的女孩沒有斬釘截鐵地拒絕他們,她夾在父母親戚與你之間左右為難。” “從小被忽視、被欺侮而扭曲的心理在這一刻綻放了惡之花,你已經習慣了忍讓與沉默,但如今連人生中唯一的光都要被奪走。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你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血流成河。” 許戈適時地將現場照片拍在他面前:“看到地上這一片藍瑩瑩的光了沒有?這是魯米諾試劑與血液產生的化學反應。大面積的血跡可沒有那麼容易清洗,在你的出租屋裡,牆縫和地磚縫裡都檢測到了血液反應。” 趙澤寧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一般,但傅斯瑰清楚他全都聽了進去,往事重現,不亞於刮骨戮心,趙澤寧心裡的弦此刻已繃到了極限。 傅斯瑰翻了翻手裡的屍檢報告:“你還記得你砍了他們幾刀嗎?” 趙澤寧猛地顫抖了一下。 “女子五刀,男子三刀。即使半年過去,屍體已經高度腐敗,但我們依然在死者的脊柱上找到了劈砍的痕跡,兇器應該是廚房裡用來剁排骨的剔骨刀一類的刀具。” 傅斯瑰盯著他曼聲道:“這傷口之深,足見你當時的瘋狂與怒火,難道你都忘記了麼?你午夜夢迴的時候,可曾見過他們的臉?你將他們拋棄在公園的池塘裡,每天從你的出租屋眺望時,是何種心情呢?” 趙澤寧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肺里拉風箱。 “你在憤怒之下犯下大錯,但噩夢並沒有結束。你深愛的女孩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她崩潰了,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愛人竟會突然化身惡魔。她看向你的目光不再充滿愛意,而是深深的恐懼。她想從你身邊逃離,可是你怎麼會放她走呢?她是你生命裡唯一的光亮,是你對幸福的期許,你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為了讓她不再逃跑,你不得不將她鎖在了廢棄已久的天台,以愛之名。” 趙澤寧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他哭的既傷心又絕望,撕心裂肺之下幾乎喘不過氣來:“我、我也不想這樣……我只是不想讓她離開我……我有什麼錯?我只是愛她啊……愛有什麼錯……” 傅斯瑰站起身,走到審訊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麼,你在做下這一切後,可有獲得過片刻的寧靜與幸福?” 等趙澤寧終於平靜下來,願意好好錄口供時,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