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第1/5 頁)
江夫人的呼吸滯澀,心往深淵下沉去。
連何時江晚芙已悄然來到了身後,她都未能察覺。
江晚芙目睹了江夫人的失神,心口寸寸發緊,害怕地喚了一聲:“阿孃。”
江夫人也充耳不聞。
她的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師暄妍的身上,近乎魔怔地看著她。
自己的女兒,自己的般般,怎會認柳氏為母?
怎會。
江夫人心裡堵得慌,無法排解:“般般,是阿孃做的不好,你若說出來,只要你讓阿孃改了,娘可以……”
師暄妍睨向江夫人身後的江晚芙,太子妃的端麗容顏,清冷在上,彷彿隔了雲端。
江晚芙眸光閃躲,不敢與她對視。
眼下十數人擁堵在柳姨娘的寢屋內,這屋內的空氣愈加不流通,師暄妍命令身後的春纖與夏柔將寢屋的支摘窗全部開啟。
“病人雖不得受涼,但屋中時常需要換氣,否則病氣積鬱,愈加難好。”
師暄妍帶人先出了寢屋,來到院落中,江夫人渾渾噩噩,像失了魂般緊跟而上。
須臾之後,師遠道來了。
遠遠地只見侯府的諸位女眷,挨挨擠擠、娉娉婷婷地停滿了院落,如荷塘裡冒尖的蓮葉般,個個裙襬搖曳,步步生姿。
女眷們說話的聲音嘰嘰喳喳、嚷嚷個不休,師遠道一陣頭顱悶疼,但好在今日居然在侯府裡見到了久未能相見的女兒。
師遠道上前:“般般,你說二房貪墨,可有此事?”
林氏見家主也不維護一句半句,便先信了師暄妍,便嚷起來:“家主,絕無此事,這都是她誣衊我們二房!”
師遠道冷冷道:“此地我與太子妃講話,焉有你吵嘴的份?你當我不知你素貪慾過旺,頗好斂財?如不是看在二弟多年在外戍邊,功高勞苦,對你的貪得無厭師氏早有不容。”
林氏悻悻地閉了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師暄妍目光微定,聲線輕柔:“家主,不妨取二房的賬目,和侯府的總賬來對一對,就知怎麼回事,二房有無貪墨柳姨娘的月例,不是誰人一張嘴就能做了鐵證的。”
其實林氏貪墨,從賬目中昧下銀兩,師遠道身為家主,怎會一無所知?
只不過看在老二在外戍守的份上,對林氏多有忍讓,料得她也不敢動了家裡的大頭,些許蠅頭小利,就讓她得了也無妨。
但師遠道忽略了人的貪慾是沒有上限的,當林氏察覺到家主的默許,與江夫人的不作為之後,她這些年貪墨的銀錢便愈來愈多了。
等府上人將專門的賬目一核對,單就這兩年,林氏便從侯府總賬上昧下了五百多兩,這數字拿出來,都叫人倒抽一口涼氣。
林氏的臉頰扭曲了,瞥見家主隱忍沉怒的臉色,她膝蓋軟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悠悠道:“家主,我,我只是稀罕一些首飾,就多打了兩件……”
她越說聲氣越小,
到了最後,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江夫人在邊上,臉色慘淡地望著師暄妍,對林氏的罪過也絲毫不問。
師暄妍籠上襟袖,恬淡地匿身在一片柏木蕭森的影裡,並未給江夫人任何回應,哪怕只是一記眼神。
江夫人心如死木,攀著她的臂膀,小心翼翼抓著她,提醒著自己存在感的江晚芙,咬住了嘴唇,卻不知怎的,再也感受不到阿孃的一絲關注。
這讓她心裡沒著沒落的,惶恐不已,江晚芙的心跳急促,雙頰悶出了紅暈。
師遠道負起了手,閉目道:“好,你既說你不過是多打了幾樣首飾,這賬上差的五百七十八兩,便用你的首飾來填吧,你二房私事我不該多管,但這銀錢數額之大已經涉及整個開國侯府,我即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