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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上了國王的寶座:帝國已深陷泥潭,東部邊疆隨時可能遭到突厥人的襲擊,有人篡位在所難免。政變正在緊張策劃,將軍和赫拉克利烏斯取得了接觸,希望羅馬能夠給予支援,幫助他從埃及撤軍,然後向泰西封進發。赫拉克利烏斯自然很高興看到波斯的瓦解,並藉此確立自己的地位。
在帝國最艱難的時刻,赫拉克利烏斯一直努力依靠宗教來贏得國人的支援和信心。庫思老二世的進攻就被解釋成是針對基督教發起的。比如在一場為帝國軍隊表演的戲劇中,演員唸了一封虛構的波斯國王親筆信:它不僅嘲笑赫拉克利烏斯,而且還嘲笑基督教上帝的無能。羅馬人一直在為信仰而戰: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宗教戰爭。
因此,當羅馬人以勝利者的姿態做出醜陋的行徑時,也就不足為奇了:赫拉克利烏斯於公元630年3月率軍進入耶路撒冷,將真十字架立在聖墓大教堂,並下令所有猶太人都必須受洗,作為對他們十六年前聖城淪陷時投靠波斯人的懲罰,逃走的人則被禁止進入耶路撒冷三英里之內。東方基督徒——這些被判定不奉正統的教徒,同樣成為帝國官員的打壓目標:他們被迫放棄自己的信仰,去接受被證明是唯一能得到上帝祝福的正統基督教義。
這給波斯的基督教會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他們已經有一個多世紀沒有和西方進行過面對面的交流,其高層教士一直都認為自己才是正統信仰的傳遞者,在他們眼中,西方教會早已係統化地受到邪門歪道的腐蝕。在公元612年的會議上,波斯的主教們一致認為,一些主要的異教幾乎都已經在羅馬帝國猖獗過,而波斯則“從未出現過異教”。在埃德薩,赫拉克利烏斯下令要東方基督教“改邪歸正”,並將東方基督徒逐出他們過去祈禱的地方。顯然,他的目的是讓所有的波斯人轉信西方基督教,從而歸順羅馬帝國——這是赫拉克利烏斯在贏得勝利後一直想做的一件事。
西方基督教在君士坦丁堡的推動下佔盡優勢,一些巧合事件的發生也讓舊信仰雪上加霜:泰西封暴發了一場瘟疫,波斯國王卡瓦德成為犧牲品——看來瑣羅亞斯德教不過是一廂情願,只有基督教才是正統,它的信眾都得到了保佑。在這宗教局勢發生改變的時候,阿拉伯半島的南方腹地也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地區未被幾百英里外羅馬和波斯的戰火燃及,但這並不意味著絲毫不受影響。事實上,阿拉伯西南端一直是兩大帝國的必爭之地。不到一個世紀之前,希木葉爾王國、麥加和麥地那曾與波斯帝國共同抵抗君士坦丁堡的基督教勢力,以及希木葉爾在紅海對面的死敵——衣索比亞。
這是一個近百年來信仰不斷變化、相互適應、充滿競爭的地區。當年多崇拜、多偶像、多信仰的多神教世界已經讓位於一元化的全能神教。多神教的聖殿無人問津,一位學者這樣說道,在伊斯蘭教誕生的前夜,多神教“正在死去”,替代它的是猶太教和基督教的唯一全能的上帝觀念,以及從6世紀末、7世紀初開始在阿拉伯半島激增的天使、樂園、祈禱和施捨的雕刻。
當戰事在北方蔓延,一個叫穆罕默德的商人——古來氏(Quraysh)部落雜湊姆家族(Banū Hāshim)的成員——獨自來到離麥加城不遠的一個洞窟中冥思。按照伊斯蘭傳統說法,他於公元610年得到真主天啟。當時穆罕默德聽到一個聲音,讓他“創造主的名義”宣讀經文。他驚恐萬分地離開了洞窟,只見一個人“在明顯的天邊”,洪亮的聲音在頭頂震響:“穆罕默德啊,你是真主的使者,我是吉卜利勒(Jibrīl)天使。”後來的幾年裡,一系列天啟接踵而至,在7世紀後半葉被用文字記錄下來——這就是《古蘭經》。
吉卜利勒告訴穆罕默德,真主派遣使者們傳達喜信或提出警告。穆罕默德是被萬能真主選中的使者,他被告知世上有太多的黑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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