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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那人走出兩步頓住了。
她將手機二維碼往前一送,反應過來,強調一句,「半糖!」
咖啡店小哥正在打票,咔滋咔滋,那人還是沒動。
脖子像是卡殼的軸輪,格楞格楞,艱難轉動。看清攥票的手,程伊眼前一黑,被人悶頭打了一棍子,脊背發涼,她第一反應是王清珏在?又想起她是一點多發的訊息,再料事如神也不能猜到她會出現在咖啡館。
「女士,您的小票。」
頭頂的燈光閃了閃,她一動不動,像個白痴。
身後排隊的人輕咳催促,她脖頸顫了一下,飛快轉身,本能地避開他,卻被對方堵住,她低著頭左右閃躲,可見鬼了,他總能跟她同步。
彷彿置身於真空罩下。
嘈雜的咖啡廳安靜了,步履匆匆的辦公樓男女舉著紙杯模糊成一片塗鴉背景。
第5章 插pter05 數字失憶症(2)……
昨晚接受採訪前,張副總同祁深洲細述上週他沒去的那個局,隨著露骨的描述,不可抑制地浮出回味無窮的表情。
這個表情太過熟悉,是男人遇見獵奇艷事時常有的油膩。
都說金融圈一級亂,屬於下半身失控行當。
如果說網紅、外圍被稱為美女集中營,那金融圈便是名副其實的渣男聚集地。
在那樣一個張口千萬上億、時間以秒計算的高強度行業裡,每個人名片拿出來都是牛逼的頭銜,三觀極易被環境扭曲,名煙名酒和聲色場所無法滿足他們對於刺激的渴望,沒有時間維繫愛的濃度,沒有膽量嘗試毒的刺激,那新鮮的性成了唯一合法的便捷途徑。
祁深洲畢業混了一年前臺ibd,加班加到死,出差出到恍惚,那時候他和程伊的感情就在懸崖邊,幾乎隔幾天就要上演雞飛狗跳的吵架和相擁而眠的妥協。
她不理解為什麼他應酬如此多,回回喝趴,身上滿是兇煙爛酒的味道,倒床上悶頭便睡,一出差便是數周數月,全無同居應有的甜蜜。
他身心俱疲,無暇為外行人解釋行業內情,畢竟那些局連他都沒搞明白為什麼要去。與在美國實習時呆的高盛完全不同,國內投行初階崗位生態更像搬磚民工,收入不高,下班沒點,出差的專案現場多在五六線城市,灰頭土臉,毫無精英姿態。
一個畢業生,就算是雙名校出身,也要從頭做起,畢竟這一行最不缺的就是高學歷和牛逼哄哄的母校。
剛工作那會他很迷茫,躁意最盛。從畫餅充飢的夢幻象牙塔步入鋼筋混凝土的條框森林,從土生土長的b城來到全然陌生的s市,從父母的人脈網走向全新的伶仃局,高傲的頭顱被一次次打壓,熱血冷了又熱,周而復始。
這些說不出的壓抑也在點點滴滴中傾數以另一種負面形式傳遞給了程伊。
後來好友邱明奇說,你們分手是必然,天天吵架,工作壓力又大,誰有那個力氣消耗?
「你說的那種分手和我們的分手有本質區別。」
祁深洲終究還是傲的,骨子裡多少有俗氣的大男子主義,縱感情窮途末路,也不希望自己是被辜負、被背叛的那一個。
昨晚王清珏說她在隔壁的時候,他低頭聞了聞身上的菸酒味,這是彼時他們爭執最多的事。
當然,除了菸酒還有女人最敏感的香水味。
這種味道根本無法解釋。
他沒有點小姐,沒有碰女人,可那些酒色場合難免沾到個一星半點。程伊又屬狗鼻子,為了避免爭吵,他喝得爛醉也會掙一絲清醒,在冷風中坐著吹一陣再回去。自認一點兒都辨不出,結果隔幾米遠她也能聞見,揭開爭吵的序幕。
最兇的一次也是他們最後一次爭吵。
他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