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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這才發覺,這是他和談易許久許久未曾有過的近乎陌生人的相處模式。
但他在很多個場合都見過談易安靜認真的臉。不論是做厭惡到極點的理綜題,還是彈奏他母親教給他的曲子,或者是在繪製新品樣圖時,他總是保持著穩定的姿態,好似沒有喜惡。
不過曲成柯知道,他有。
在面對他時,談易刻意地隱藏情緒,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和溫和的笑臉會在同一時刻出現,這些曲成柯都有觀察到。
到現在他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他一手將談易變成了這副樣子,還是談易本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面小心翼翼地處理關係,一面在暗地裡操控著他的一切。
難不成這就是愛?
不,這充其量是病態的情感。
談易是什麼時候病的?也許是在高中時代,也許是在重逢之際,又或許早在他並不美好的童年時期,父母離異時,他就已經病了。
曲成柯看了看澄澈的天空,再次看向談易時眼神糅雜了許多複雜情緒。
不論如何,他始終記得自己初見談易時的情形。那時候他就被人以怪人稱之,性情孤僻的、潔癖到病態的、毫無情商的、總帶著傷的奇怪學霸。
但同樣,在那時候的曲成柯眼中,談易是堅韌不折的、富有藝術細胞的、純情又剋制的初戀男友。
人與人之間也許並不能過早地揭開本性坦誠相待,可惜十八歲的曲成柯和談易都不懂這個道理,一個強硬易碎,一個偏執難折,稍一碰撞,可能就是玉碎瓦爛的局面。
「畫好了,請過目。」談易伸手將畫紙遞給對面出神的青年。
精練的筆觸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輪廓,眼神靈動,高光一點就好似要活過來了似的。
曲成柯接過畫像,先抬眸看了談易一眼,對方卻並未在看他。他端詳著這幅畫,談易畫的很好,比起高中那副筆觸拙劣的油畫,他似乎已經完全蛻變了。
不能否認的是,曲成柯還確實挺喜歡這副畫像。
他還沒忘了身後的攝像頭,稍微多看了幾眼畫像後,攤開手心笑道:「這樣就算完成任務了?那把手擀麵條交出來吧。」
誰知談易聞言竟然搖了搖頭,淡定道:「跟我進來。」
曲成柯心中暗罵:裝什麼高深莫測。面上卻不動聲色,抬腳跟著這街頭流浪畫師進了他身後的院子中。
院子不大,一棟小樓立在中央。曲成柯正打量著,最後一個腳後跟踏進門框,小院的木門就啪地被人關上了。他扭頭一看,攝影大哥竟然沒有跟進來。剛剛關上門的人——談易,正靜靜地立在他一步開外。
曲成柯心中登時警鈴大作,不想和他扯別的,伸手道:「麵條呢?」
談易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往小樓走去,像個合格的npc似的,不一會兒便取出一隻小竹筐,裡頭整整齊齊擺放著白生生的手擀麵條,看著很新鮮。他給竹框蓋上小罩子,遞給曲成柯。
曲成柯全程繃著臉,狐疑地盯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把拿過竹框,掉頭就想走。
「等等,我有話想問你。」
身體快過腦子,本想給談易甩個冷臉子的曲成柯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你消氣了嗎?」
「消什麼氣?」
「對我的氣。抱歉,我不該插手你的事。雖然是為你好,但我不會再這樣做。」
「說完了?」曲成柯轉過身,道。
談易神情平靜,如果他表現得過於殷切,反而證明他說的話不可信。
「嗯,我來這就是為了說這些。」
「來跟我道歉?我告訴你,很不用。你也別裝得要痛改前非的樣子,你來這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來段艷遇,你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