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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裡閒坐的老何,轉頭看看,說一句,「你們家豆豆,就挑揀著你們兩口子好看的地方遺傳了。你要是說長得像,還是小遠像他姑。」
梁春花發愁地說:「你說他兩差了不到一歲,梁遠都像個大孩子了,豆豆還像個小孩子。」
「小孩子,有的長得快,有的長得慢。一年一個樣。」
梁遠聽著人聊天,停下筷子,抬頭看眼前的程知恩。瓜子臉,一雙忽閃忽閃、像黑葡萄一樣的明亮眼睛,雙眼皮長睫毛。五官精緻小巧,烏黑的劉海垂在額前,讓整個人多了很多可愛稚氣。在梁遠看來,程知恩比電視上那些韓國熱門明星好看多了。程建國和梁春花都是長相一般的人,程知恩長得像他爸媽?程知恩根本就不是姑父和姑媽親生的,怎麼可能像!這個秘密就是梁遠前兩天晚上偷聽到的秘密之一。梁遠又想起那天晚上偷聽到的話,一時又有些吃不下了。
梁遠喜歡程知恩。以前就喜歡,雖然以前的喜歡和現在的喜歡不是一個意思。以前的喜歡是什麼樣子呢?以前的喜歡,就是捨不得讓程知恩哭。程知恩眼角的一顆晶瑩淚珠,就足以讓自己心軟認輸。那麼現在的喜歡呢……
程知恩坐在飯館桌子對面,看著盯著自己發愣的梁遠,以為自己嘴巴上沾上了什麼,抹抹嘴巴,「你吃啊。」
梁遠從愣神中恢復過來,點點頭,吃一口飯。
「你這一年變得好多啊,」程知恩雙手支著下巴,看著梁遠。
程知恩覺得眼前這個人變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或許是從大舅犧牲的時候吧。梁遠從那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沉靜,後來梁遠跟著二舅出去讀書,兩個人每年假期才能見面,梁遠一年比一年沉穩。終於,到今天,梁遠像大人一樣,露出成熟的笑,像一顆在湖泊中心的巨大石頭,滔天巨浪打過來,絲毫不見動搖;水波瀲灩的晴天,也不見他歡欣雀躍。誰也不知道這個人,在湖底紮根有多深。
送走最後一桌客人,天色擦黑,小飯店打了烊。程建國開上小麵包,載著人回村裡。從尚禮鎮到梁家村,走路要二十分鐘,但是太冷了,還是開車方便。
程知恩和梁遠坐在後座,擠在一堆菜旁邊。程知恩壓低聲音說:「你帶給我的遊戲機呢?」
梁遠嗅嗅程知恩身上飄著的肥皂香,夾雜著淡淡的芹菜味,從包裡掏出一個遊戲機塞到程知恩手裡。
程知恩興奮得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地要開機,看看前座的梁春花,把遊戲機塞進了懷裡。
梁春花回頭看看黑影裡擠眉弄眼的程知恩,「就知道打遊戲,再打遊戲我就打斷你的腿!」
程知恩湊近梁遠耳邊,「沒真打斷過。」
撥出的熱氣拂過梁遠的耳垂,梁遠瞬間全身發燙,他不適的挪挪腿。
「小遠你期末考成績怎麼樣?」梁春花問。
「還是那樣,第一。」梁遠回答的四平八穩、言簡意賅。
程建國接話,「豆豆,你得跟哥哥學習啊,你看你哥成績多好。」
「他們老師教得好。」程知恩添油加醋地說,「我們老師教得不好。」
「我告訴你啊,少找藉口!」梁春花又轉回頭。
「那就是遺傳基因的問題了,都怪你們遺傳給我的是笨基因。」程知恩還嬉皮笑臉。這傢伙一到熟人的環境就人來瘋。
車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梁遠打破沉默說:「姑,這學期我準備回到縣裡的高中讀,你看行不?濟南高中的學籍不好弄,高考早晚也得回來考。還不如早一年回來。」
程知恩驚訝地側頭望過去,暗淡的車廂裡,梁遠的眼神淡然的望著前面,帶著絲絲涼意。
「是你自己想回來讀書?」梁春花乾脆利索地轉回身。梁遠自從他爸去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