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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我介紹下名字,平平淡淡道:「我進來了。」
門內很平靜,大概過了半分鐘,才傳來少年人低啞的聲音:「進來。」
和前世同樣的發展。
推開門,果然是滿室昏暗,窗簾被極嚴實的遮蓋著。薛慈沒有那些多餘的好奇心,進來後也不曾打量那些顯得有些陰暗詭異的裝飾,他的目光只落在半靠在床上,枕著兩隻雪白枕頭,膚色蒼白過頭的少年身上。
薛慈的睫羽微微顫動,他將蛋糕盒拎到面前,淡黃色的奶油有些被沾到紙盒邊緣,但依稀能看到那一方蛋糕相當的精緻可愛,淡藍雲朵上畫著兩個笑臉。
像兩個靠在一塊的小朋友。
薛慈說:「送你。」
於是藺融雪站起來了。
他看上去相當瘦削,但比薛慈還是要高一些。只穿著一件單薄睡衣,在暖氣開的很大、甚至顯得有些悶熱的房間中顯得很合適。
他的睫毛是蒼白的、妖異的顏色,給他本人的特質也加上許多異化狀態。他默不作聲,走到薛慈面前,接過蛋糕,低頭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幾可稱全神貫注,好像他的人生當中,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物品。
他將蛋糕抽了出來,指節上還沾了一點黏膩的奶油。藺融雪又看向薛慈,在薛小少爺面前,當著他面把蛋糕摔在地上。
「啪嘰」一聲。
藺融雪以為自己會看見那個小少爺不敢置信,眼噙淚水的場面,再不濟,也應當是十分委屈地要哭出來,抽抽噎噎的神情。但薛慈只是低頭瞥了眼蛋糕,便如常地看著他。
神色自然,像等待著什麼一般。
藺融雪:「……」
薛慈:「……」
薛慈等半天也沒等來藺融雪動手,猜想到是現在自己還眼睜睜盯著他,藺融雪這小瘋子沒敢下手,於是貼心對他說:「我走了。」
相當乾脆地轉身。
藺融雪原本還是冷漠神色。他轉身準備回到床上,卻突然間臉色青灰。
他的神情變得有些混亂難看,原本清透的眼珠,這時竟顯得渾濁發紅,眼白處是驟生的紅色血絲。
他腳步很遲緩,轉過身,冷不丁地突然舉起了床頭上用來擺放鮮花的花瓶,對著披散著柔軟黑髮的少年砸去。
高舉而起——
但他的動作很快僵住了,花瓶被奪走,薛慈轉身抓住他的頸項,猛地將藺融雪壓到了地上。「哐」一聲極為沉重的巨響,藺融雪的後背都被撞得發麻,而薛慈已經翻身坐了上來,壓住他的腰腹部以下。藺融雪喉嚨還被強硬地鎖著,不要說用力,甚至連呼吸都跟不上來,吐息急促。
薛慈手上繃帶散開,一點腥氣蹭在藺融雪唇邊。
藺融雪眼睛的血絲突然淡去,他好像猛地清醒了過來,臉色難看地看著壓著他的薛慈。
皙白柔軟的少爺微彎著唇,冰涼細軟的發梢輕輕拂在他的面頰上。如果不是他正壓著人準備打,估計誰都會覺得他是個乖孩子。
薛慈一下將手中花瓶砸碎了。
鋒利的碎片一下迸濺開來,那些瓷器渣就躺在藺融雪的臉頰邊,薛慈則拿著剩下半截的花瓶,不規則的邊角和刀刃差不多鋒利,便這麼抵在了藺融雪的臉頰旁:「我告訴你。」
「用花瓶敲下腦袋死不了人的,這麼砸碎了往喉嚨上一劃,很快就斷氣了。」
很多人都知道藺融雪是個瘋子,不能惹。
但薛慈比他還瘋。
他乖僻起來的模樣,也實在很囂張。
藺融雪好像也的確被嚇住了。
他眼睛眨了一眨,被壓制住的手牢牢攥緊,青筋爆出,身體經不住地顫抖著。
「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