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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含淚,再次叩首。從容起身,面色肅然,轉身面向群臣,單手高舉國璽。
底下的大臣見了,皆跪下叩首,口稱:“吾皇萬歲,萬萬歲。皇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夜晚,東宮張燈結綵,燈火輝映,香菸繚繞,鼓樂聲喧,真是說不盡的富貴風流,道不完的吉祥如意。從遠處望去,似山谷中開了豔麗的紅花。
拓跋燾靜靜站在湖邊,負手而立,看著湖中的殘荷。鼓樂聲近了,更近了。宗愛立於拓跋燾身後不敢催促,婚禮內侍跪在拓跋燾身前,不敢出聲,心裡卻是急得發慌,只能大著膽子偷偷抬頭瞄著宗愛,宗愛輕輕搖頭,又等了一會,宗愛上前,嘴裡發出輕不可聞的聲音:“殿下,時辰不早了,莫讓大臣們等急了。”
拓跋燾淡淡說道:“把殘敗的荷花移走,種上些睡蓮。秋天將近了,在宮裡多種一些菊花。”說完,抬腿疾步而去了。
內侍們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連聲應下,擦了一把汗緊緊跟在身後。
大魏皇室宗親人丁單薄,明元帝龍體欠安,恰逢難得的喜事,下旨讓大臣們五品以上都可攜眷入宮,使得今夜的東宮著實熱鬧。
拓跋燾含笑面對眾人的朝賀。拓跋齊擺出一副老成的樣子,上前賀道:“恭祝太子喜得佳偶,賀小姐賢惠淑德貌美無雙,與太子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一旁的崔浩聽了,手捋美須,呵呵笑道:“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邊上的人聽了皆點頭稱是,笑聲連連。
拓跋燾聽了這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中驀地一滯,不可抑制地痛楚起來,臉上只掛著淺笑,應付著不斷上前來敬酒的賓客。大家知道皇太子的酒量是極好的,他雖然年輕,但素來端嚴持重,頗有威儀,那些個文臣武將們在他面前也不敢過於放肆。
酒過三巡後,大臣們非常體諒地笑道:“皇太子殿下的禮,臣下都心領了。洞房花燭,良宵苦短,別讓新人等急了。”
拓跋燾順水推舟,微笑著四下裡團團作了一揖,讓宮侍們好生伺候著,告辭而去。
園子裡一片寂靜,夜風徐徐,四處花香滿溢,鳥鳴蟲唧。拓跋燾聽在耳畔,更感覺心底絲絲涼意。
白日的繁瑣禮節之後,拓跋燾覺得自己有些疲累,心裡奇怪即使面對柔然騎兵,也沒有這麼疲累,難道自己是真的醉了不成?
站在園子裡良久,直至夜深了,拓跋燾才慢慢向喜房走去,步履有些虛浮,他的頭腦卻是清明一片。站在喜房的門口,拓跋燾閉了閉眼,雙手握了握拳,又緩緩放開,掌心留下了幾個深深的月牙痕跡。又靜默良久,方才伸手推門進去。
他屏退了左右,慢慢地走近自己的新娘,平城第一美女賀思凝。目光觸到她身上的大紅嫁衣,拓跋燾更覺心頭刺痛,心頭掠過另一個身影。
賀思凝看到一雙描金烏靴向自己走來,一顆心竟急跳起來。原本以為自己是明元帝欽定的太子妃,但後來不知何故,自己只是封為夫人。當然,東宮並沒有立太子妃,自己是他唯一的良娣。以後會不會是他唯一的良人呢?誰知道呢?他以後是皇上,三千佳麗,爭奇鬥妍。能夠陪伴在他的左右,就是此生最大的幸福。思及此處,她羞紅了臉龐,低垂著頭,閉上了眼睛。
拓跋燾伸了伸手,卻又收回。他默默瞧了一會靜坐著的賀思凝,終於伸出手去輕輕揭開蓋頭,紅緞似水般滑下。思凝的臉掩藏在鳳冠的流蘇後面,拓跋燾有些不耐,伸出手抬起了她的臉。思凝慢慢睜開了眼,溫婉絕美,雙眸似水。輕輕取下了她的鳳冠,摘下束髮的金簪,烏黑柔亮的長髮落在他的手上。他繞起一縷秀髮,手指尖傳來絲綢般的觸感。拓跋燾輕撫她的臉,心中暗自嘆息一聲,思凝的眼睫微微地顫動。
拓跋燾猶豫遲疑了片刻,終緩緩地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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