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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是什麼?&rdo;陳太后語氣和緩地打斷了程忠,&ldo;哀家知道這些年你獨自一人照看殿下辛苦了,所以也不會虧待你,你可能還不知道,先帝駕崩前留下遺詔,立二皇子伏玉為太子,擇日登基,所以哀家今日前來,也是為了帶二皇子去完成先帝的遺願。&rdo;
&ldo;登,登基?&rdo;程忠滿臉的不知所措,&ldo;這,這怎麼可能,大皇子他不是……&rdo;
&ldo;你覺得哀家說的是假的?&rdo;陳太后笑了一下,&ldo;還是你覺得哀家篡改遺詔?&rdo;
&ldo;老奴絕無此意!&rdo;程忠慌忙回道。
&ldo;那就好。&rdo;陳太后朝他揮了揮手,&ldo;你也是二皇子身邊的老人了,你們殿下登基之後,身邊總還要有人伺候的,你也不放心新安排的那些粗手粗腳的人來照顧你們殿下吧?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想要找個地方安享晚年?&rdo;
程忠聽懂了陳太后話裡的深意,而另一邊伏玉也聽懂了,他的視線從陳太后身上挪開,落到程忠身上,然後又慢慢地收了回來。到了此刻他已經完全地清醒過來,在這個皇城裡,從來都由不得他與程忠說不,因為不管他如何的掙扎,結果其實都一樣。
他護在身前的手臂慢慢地垂了下來,任由那些人將那件孝衣穿到自己身上,然後再在他們的指引下走到陳太后面前,格外恭順地跪了下來,他仰起頭,那雙素來澄澈的眼底裝滿了莫名難解的情緒還有明顯未退的恐慌:&ldo;兒臣謹遵太后懿旨。&rdo;
陳太后滿意地笑了起來,朝著身邊的人吩咐道:&ldo;還不扶殿下起來,時候也不早了,先陪哀家去個地方解決點事情,也好早些回去休息。登基大典在即,這幾日要養足精神才是。&rdo;
伏玉微微閉了閉眼,任由別人將自己扶起,站直身體之後才又看了程忠一眼:&ldo;太后,那忠叔他……&rdo;
陳太后的眉眼微微挑起:&ldo;待登基大典過後,殿下就是這一國之主了,到時候想要誰到自己身邊伺候自己做主就是。哀家年紀大了,也不會事事都操心。&rdo;
伏玉咬了咬嘴唇,眼底寫滿了不知所措:&ldo;是。&rdo;
陳太后身上輕輕地在他臉上拍了拍,朝著身後指了一下:&ldo;你們二人留下,替你們殿下照看一下。&rdo;
伏玉挺直的腰背僵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沒有回過頭再看一眼,跟在陳太后身後出了大殿門。他知道陳太后的意思,這個永遠高高在上的女人抓住了他的軟肋,如果他不能聽從她的安排,那麼從此以後,就別想再見到程忠。
夜間的風涼的很,伏玉身上只有一件裡衣和剛剛被強制套在外面的孝衣,只走了幾步就忍不住開始打起寒顫。他腳步頓了頓,下意識地朝四周望去,那些雄壯的大殿在這昏暗的夜色裡顯得格外的陰森,那寒意好像穿過夜空進入到伏玉的身體裡,他抬手揉了揉自己幾乎被凍僵的臉,最終還是抬腿跟上陳太后的腳步。
他不知道陳太后要帶他去哪裡,對他來說其實去哪裡都沒有什麼分別,因此從陳太后出現就意味著一件事,他那個苦心醞釀的計劃就此擱淺了。他不會天真的相信那他個一生驕奢淫逸,狂妄自大的父皇在臨終前良心發現終於想起了他這個兒子,想要彌補他曾經缺失的一切。
不管是誰,因為什麼原因突然想起了他的存在,對他來說都變成了一件極其不幸的事情,因為那意味著想要逃離這個牢籠將會變得難上加難。
一行人在宮中走了片刻,終於在一座宮殿前頓住了腳步。伏玉抬眼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