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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好大的膽兒,竟要我瞞著竇家送人出來?她跟人私通,我放了他們這對姦夫淫婦,已算仁至義盡了。」
竇平宴斜了一眼徐老三,冷聲道:「你跟馬氏說去,好好問問她,想帶女兒走,難道要我姐姐跟她居無定所,風雨飄搖?我阿姐也不小了,過兩年就要議親,跟著她,日後頂多配個鄉野莽夫,這便是她要的麼?至少有我在,阿姐在竇家還是安生度日。她是個聰明人,想一想就能明白!」
話一說完,小廝便識眼色,給了徐老三幾塊碎銀,把人打發走。
第6章 瓶翠
第二日的晚上,一輛馬車從福順客棧駛出,送竇姀回府。
輿內昏暗,馬蹄踢踏,珠簾輕響。竇姀頭靠著木枕,眼前緩緩閃過昨夜小年回來時,告訴她的話。
小年說,他找到徐老三了。也告訴徐老三她人在福順客棧,可這徐老三卻說什麼「你不用再等她,你娘也不來接你了,要你日後好生照顧自個兒」。
她當場聽完便灰敗無比。即便清楚姨娘亦有苦心,回來無異於自投羅網,可竇姀想著,生出一股世事無力之感。
後來她便選擇吃下那藥,跟著弟弟回去。
此藥的藥效很快,她吃下沒過一刻,臉頰便泛出可疑的紅色。就連話從口說出,都虛弱不少。這些都是外在的假象,只有竇姀自己清楚,身上並沒有任何不適。
當然,這些還不夠,她得再裝一裝。
夜市華燈初上,接竇姀回家的馬車經過南街。
南街這塊鋪子繁多,有烤肉攤、煎餅攤,並些賣雞鴨鵝魚肉的販子,還有素糕,瓜果素菜等物。再往下,有賣頭面的、古玩的、各式百貨小攤。人流如潮,車馬闐擁。竇姀打起簾兒探頭看,怎麼看怎麼新奇。
這麼新奇的景兒,她以前沒在晚上出來過,都不知夜市這麼熱鬧。
眼睛再一望,便看見竇平宴在前頭騎馬的背影。他肩背寬闊,也挺得筆直。晚風一拂,衣袂波瀾獵獵。竇姀有些恍惚,沒想到日子過得如此快,他看上去似乎不再像記憶裡受了委屈,由她安慰的那個人。
他已經長大了。
好久之後,馬車終於來到垂柳巷,再往裡走就是竇府。
垂柳巷雖遠離鬧市,卻是旁人眼中的富貴街,在這兒住的人家極少,皆是非富即貴。竇洪今任江陵知府,從四品的地方官。竇氏是這一帶響噹噹的大戶。
竇姀乘著馬車,從角門進了竇府。
甫一下車,便有昌叔等人候在此處。昌叔看見竇平宴下來,抬手招來個小子牽走他的馬,說道:「二爺,主君找您過去。」
竇平宴回頭看竇姀,「好,我去去就回。」
等到竇平宴一走,竇姀便用帕子掩住口鼻,重重咳嗽兩聲。昌叔聞聲,注意到她這弱柳扶風的身子,驚呼:「姑娘怎病得如此重了?您再等等,老奴早讓人去喊春鶯了,也不知這小丫頭怎還不來。」
未料說曹操,曹操到。
昌叔話音一落,立馬有個人拿著斗篷,撲到她的腳前抱住,哭得那叫一個可憐:「我的姑娘,您可算回來了!」
眼見春鶯還要再哭,不等竇妹發話,昌叔便把她一下提起,不耐煩地說,「得了得了,這麼多小子盯著看呢,哭哭啼啼像什麼樣,沒的給你家姑娘掃臉子!」
昌叔頗得竇洪和雲氏器重,雖是一奴才,在府裡卻頗有威望。這麼一吼,春鶯倒是不敢哭了,把斗篷給竇姀披上後,便癟了聲站在一旁。
竇姀悄悄拍了春鶯的背,心裡卻感覺很奇怪。為何主君只叫了弟弟過去,卻沒叫她?姨娘跑了,她又回來了,他的怒火怎麼也會發在她身上才是。
昌叔是最常在竇洪跟前走動的人,心意他也能體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