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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讓他痛心的是陳驊。那麼年輕,比他還小兩歲,從沒正規上過一天學,寫奏章卻能引經據典,比很多所謂飽讀詩書的文人都強。
他一直認為,自己特有天分,要說絕世天才都不過分。可陳驊卻讓他引為同類,也是天分極高、悟性極強的人。
更難得的是,這樣的人,卻對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到最後,甚至為了掩護他們出逃,一個人留在京中獨撐大局,為他們贏得了寶貴的撤離時間。他精心培養的手下中,固然有何紹文那樣的敗類,也有陳驊這樣的忠義漢子。
直到三年後的今天,他仍沒放棄尋找陳驊。心裡總存著一個奢望:他還沒死,只是受了重傷,躲在哪裡長期休養。甚至,他失憶了,所以才會忘了去秘密連絡點跟他們會合。
見主公面露淒楚,一群部下慌了,梁瑾瑜擺擺手說:&ldo;沒事,我只想想起了陳驊。&rdo;
說到陳驊,所有人的黯淡了眼眸。
周濟用手肘推了推陸雲飛,陸雲飛先咳嗽兩聲,待梁瑾瑜望向他,才開口道:&ldo;其實,大夥兒來,是因為您的壽誕快到了,所以想跟您商量一下,看在哪兒辦比較好。&rdo;
梁瑾瑜的語氣立刻變得冷淡起來:&ldo;有什麼好辦的。&rdo;
自從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後,他就對生日慶典之類徹底失去了興趣。倒不是有多愧疚,雖說人都是由父精母血和合而成,但他始終以為,父慈才會子孝,若父不父,自然子不子。父親既存了殺他之心,起因並非他有何過錯,而是寵妾滅嫡,已經枉為人父,禽獸不如,殺之不為罪。
他之所以不願意過生日,是因為每年的那一天,他都會變得很軟弱,會情不自禁地回憶起和父母團聚的短暫日子。他討厭這種感覺,討厭像個娘們似的傷春悲秋,父死母亡又如何?他本來就是孤兒,父母對他從來只具有象徵意義。
推辭歸推辭,到底卻不過大夥兒的盛情,由著他們在泉城最大的酒樓望江樓上包下了頂層,擺了十幾桌。
上去的時候,看見樓梯口的歡迎隊伍,梁瑾瑜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太招搖了
雖然泉城遠離中原,避處海隅,他又買下了一艘大船,隨時可以沿江入海,遁入海島,可他並不想下半輩子都在海上討生活。所以儘量掩藏行蹤,不是住在山中別墅,就是住在船上隨水漂游,像這樣大搖大擺地在鬧市區擺宴,還是頭一回。
菜餚很豐盛,水陸俱陳,梁瑾瑜叫過張順附耳交代了幾句,讓他悄悄去樓下櫃檯會帳。
手下們嚷著要湊分子為他賀壽,他哪能真讓這些人破費,他們都拖家帶口,不像自己,孤家寡人一個,錢不花留著給誰?
看著張順的背影消失在門廊裡,梁瑾瑜再次慶幸,自己遇到的是個極有原則的對手。
趙佑熙不僅放過了他所有的嬪妃,甚至後來尾隨張順找到他的隱居地後,也只是把張順塞住嘴捆成一團,並沒有殺掉他。
趙佑熙是真正的學武之人,秉承&ldo;冤有頭,債有主&rdo;的原則,只找他這個罪魁禍首算帳,決不濫殺無辜。
正因為如此,他死裡逃生後,沒有採取任何報復行動,而是帶著手下遷徙到這個臨海小鎮,過起了優哉遊哉的閒散日子。王圖霸業已經離他很遠了,偶爾回想起來,竟像是前輩子的事。
張順沒一會就去而復返,很興奮地告訴他:&ldo;公子,您猜我剛看見了誰?&rdo;
梁瑾瑜橫了他一眼,張順忙告訴他:&ldo;是沈湛。&rdo;
梁瑾瑜露出了驚訝之色。沈氏一族在流放途中被救走他自然知道,但救去哪裡卻沒查到,他曾派人秘密潛入東海諸島,都說那裡的人已經撤走,原來,沈家人帶著梁太子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