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軀、骯髒的毛孔。在它的照耀下,我能重生嗎?
迦嘍羅揹負著人世間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於熊熊烈火中,以生命和肉體的痛苦輪迴,讓軀體得以涅盤重生。迦嘍羅是浴火神鳥,而我只是世間螻蟻,一旦踏入火海,不會再生,有的只是化為烏有抑或是一絲捲菸嫋嫋消散。那是神,我是人,註定沒有退路。
一陣清風吹過,我背後倚著的香樟樹沙沙作響,蹲坐在樹蔭下,望著鵝卵甬道上點點白光反射,感覺一陣莫名孤寂。他坐在不遠處的露天石凳上,並沒有看向他,卻依然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追隨。
一隻螞蟻歡快地爬上我的繡鞋,我伸出一隻手小心捻起,放入另一隻的掌心。多麼脆弱地生命吶,可它又是多麼地自由!輕輕放下它,小螞蟻六足飛撒,不多會便隱入落葉間,不覓行蹤。我垂下眼簾,祈禱它平安快活一生,不管短暫與否。
一個僕從匆匆跑進院落,彎腰在他耳邊遮手低語,聽不清在講什麼,我也沒必要知道。現在已經習慣他的存在,就想習慣空氣的存在一般。那是一個瘋子,他親口承認的,我做什麼要跟一個瘋子計較。
頭頂灑下一片陰影,只是可怕的記憶,即使不抬頭看,我也聞出了知屬於他的味道,清新爽冽的甘甜氣息,卻是將我拉下地獄的元兇。
“芷沂。”他蹲下身,與我平視。
我抬起頭,面色平平。
他抬手替我捉去髮間的落葉,我抓過腳邊的樹枝,就著泥地歪歪扭扭地劃刻出‘謝謝’兩個大字,樹枝在最後一筆上停頓著,我歪頭想了片刻,隨即又畫出一張笑臉,只是從未畫過,那張臉雖是在笑,卻又透著濃濃的怪意。
再看向他,奇怪他的眼眶為何又紅了,大丈夫寧流乾最後一滴熱血,也不'石橋整理收集'輕彈半臾清淚。一個有可能在不久將來登上帝位的王者,如何信服天下,如何令四海臣服?我的一生所有全都祭獻給了他的雄心抱負,還是這般模樣,我不禁嘆息不值。
‘成大事者切莫優柔寡斷。’樹枝隨意弄出這麼一句,不知是對他壯志的勉勵,還是對自己不甘的發洩。他抓過樹根下半掩埋著的一塊頑石,三兩下劃花了我寫下的字,我不解地看向他。
“不要對我說謝。”幽怨地目光微微扯動了我心中的一根弦,我發誓真的只是微微一下而已……
“你在怨我嗎?”我不理會,自顧自地寫著,寫我所想、寫我所感、寫我所怨……所有的所有都只有四個字:覆水難收!
他一直在努力地擦著,卻並沒有阻止我的意思,往往是等我寫完那四個字再默默地擦去。在古城府衙的某個院子裡有兩個瘋子,一個瘋子只會蹲在地上拿著樹枝重複不停地寫四個字,另一個瘋子只會趴在地上拿著一塊沾滿泥的頑石不停地擦掉那四個字。從屋前到院後,到處都是兩個瘋子留下的痕跡。
又寫完一個,他又要來擦,我扔掉樹枝,雙手摁在字上不准他再動。院子裡已經沒有再能寫的地方了,這是最後一個,所以他不能動。我看著他死死地捏著那塊石頭,突然感覺自己就是那塊石頭,被他死捏在股掌之中,心中頓時悶得慌,覺得自己應該幹些什麼,去拯救那塊似乎快被捏爆的頑石。
顫抖的指尖觸碰到他的那一刻,我才驚覺自己的手有多冰冷。兩隻手小心托起他的拳,彷彿他的拳中是另一個我,輕輕掰開他的指,他並沒有施力仍由我動作。
我解救出了另一個我,它正溫熱地躺在我的掌心,自己掌握了自己,這是多麼美好的感覺吶。直起身,將手中的另一個自己使勁地擲向天空。飛吧,飛出這個院落,飛出桎梏你的牢籠,盡情地去你想去的天際。
多麼想對那塊頑石喊:也帶我走,讓我解脫吧!可我沒有呼喊,因為我出不了聲,即便是能出聲,我也不想成為它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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