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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季越來越喜歡這個地方,主要原因是自己的親人會在這裡出現,能看到父母年輕時候的樣子,感覺就像做夢一樣。其實,青靈寐境本就是虛幻的夢境,而他自己的身體正在黑暗的玲瓏塔獄中沉睡。
七天後會發生一件導致狐七死亡的大事件,註定這將是一場噩夢,但至少現在,蘇季是幸福的。
醒來後,他一推開房門,外面的喧囂傳了進來。
從一樓到四樓,酒客們絡繹不絕,但與昨天相比明顯少了許多。人擠人的場面已然不復存在。
蘇季走到一樓,環顧四周,發現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擺著一張不起眼的小方桌,一男一女分坐兩旁。
男人滔滔不絕地說著,女人靜坐一旁,雖然一言不發,但是聽得很認真。
酒客們來來去去,他們都不在意,也從不抬頭看一眼,彷彿無論周遭發生什麼,都與他們毫無關係。
這一男一女不是別人,男的是兮伯吉甫,女的是鬱紅枝。蘇季想起二人約好一年後此地相見,意識到自己一夜沒睡,一不小心就睡了“整整一年”,差點錯過了父母見面的時機。
他默默走了過去,不想打擾兩人,卻還是被兮伯吉甫發現了。
兮伯吉甫看見他,眼睛裡就有了熱情的笑意。雖然昨天才見過面,但對兮伯吉甫來說,蘇季卻是一年沒見的朋友。
蘇季搖了搖頭,示意不想討饒,徑自坐在附近的桌位。
兮伯吉甫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禁感謝他的理解。與“狐七”喝酒的機會,雖然一年只有一次,但與鬱紅枝喝酒的機會,可能一輩子只有一次。為了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最後抱得美人歸,兮伯吉甫必須把握這第一次機會,用盡渾身解數爭取美人的芳心。
關於兮伯吉甫的想法,蘇季作為兒子再清楚不過。雖然他獨自一人坐著冷板凳,心裡卻是暖暖的,一方面他能感到自己與父親心照不宣的默契,另一方面他覺得自己能幫自己的父親去追求自己的母親,這件事本身就是十分神奇的一件事。這世間恐怕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有如此奇妙的經歷。
想到這兒,蘇季激動不已,不禁油然而生一種使命感。作為兒子,他有義務促成這一樁喜事。這不僅是對自己的父母負責,更是對即將出生的自己負責。
就在這時,狐九捧著一個黑漆漆的炭爐走了過來。爐中盛著燒紅的木炭。
蘇季見狐九想和自己打招呼,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不要打擾前面的兩人。
狐九微微一笑,倒也識趣得很,自己輕輕拿著火鉗撥了撥炭火,將一個泥質的酒罈擺在上面,然後細心地將壇口的封泥敲開,用一張皮紙封住壇口。每一個動作都很細心,連壇口的淤泥都被他清理得乾乾淨淨。
蘇季作為一個酒鬼,知道這溫酒就像泡茶一樣,要講究火候和溫度。火焰太旺,溫度太高,再好的酒也會被蒸發掉原本的醇香。適當的火候,適當的時間,要做到這些並不容易,需要歷經無數次失敗。
然而,狐九做的恰到好處,表明了他是個喝酒的行家。
蘇季記得在鳳棲樓的時候,狐九點了和自己一樣的竹葉青,想必他和自己口味相投,不禁對他倍感親切。
狐九倒了兩杯溫好的酒,一杯遞給兮伯吉甫,一杯遞給鬱紅枝,又倒了兩杯放在蘇季桌上,自己坐在他身邊。
一杯溫酒入喉,蘇季感覺胃裡熱乎乎、暖融融的,很舒服,臉上不禁泛起溫暖的笑意。儘管當下感受到的一切都只是夢幻泡影,但這一切又是那麼真實、那麼的溫馨、那麼的和諧,讓人捨不得從這美妙的夢中醒來。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
平靜溫馨的氣氛被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徹底打破了。
蘇季不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