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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嫣然有些羞澀,不太好意思看遲靈瞳。遲靈瞳打車去了另一家酒店,離大學城不遠,放下行李,稍微梳洗了下,她想著不管怎樣,自己好歹也做姐姐了,禮節上應該買點禮物。大學城旁邊有家大超市,離酒店不太遠,她步行過去。
遲靈瞳搞不清給幾個月大小的孩子買什麼好,推著車亂逛,看見什麼好看的就撿一個扔車裡。經過水果櫃,看著水果爭奇鬥研地躺在貨架上,煞是好看。她看得有些失神,再抬起頭,就覺得超市的喧譁吵鬧影響了水果的質感,更匪夷所思的是,在喧鬧裡,希宇那張不可一世的臉出現了。
他和一個女孩手拉著手 ,一起推著購物車,兩人有說有笑。車裡有魚有肉,有水果有麵包,有紙巾有肥皂,一看就是很會過日子的小兩口。遲靈瞳下意識地轉身想逃,下一秒,她悄悄地避到貨架後,她想看看令希宇動心的女孩的樣子。
如她所願,女孩側過身,五官精巧面目良善,纖弱細高的身軀裝在昂貴精緻的時裝裡,遠遠看去,還真是一清麗佳人。
心情很複雜,不是嫉妒,不是後悔,不是怨恨,就是有點酸澀,像是自己一件不太喜歡的玩具被人搶走,一時間,難以適應。那些青澀歲月,終是被時光掩埋了。跌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眼前的一糙一木明明很熟悉,心境卻是異鄉人的感受。
濱江的秋沒有青臺早,夜晚的街頭,風還不太涼,月色也還明亮。一輛計程車挨著路邊停下,司機問遲靈瞳要不要車。遲靈瞳拎著兩隻大大的購物袋上了車,無意識地說了個地址。
&ldo;那兒現在是塊工地,附近的居民都拆遷了。這大晚上的,沒幾個人。&rdo;司機不解道。
遲靈瞳回過神,這才發覺自己說的地址是憩園的。&ldo;我知道,我就去那看一眼,你能等會我嗎?&rdo;
司機是個厚道的人,答應了。從市區去憩園,竟然有條寬敞的大道,路燈是葵花型的,影影綽綽可見兩邊林立著一棵棵高大的樹木。&ldo;都是銀杏樹,聽說幾萬塊一棵呢,這不剛栽下去不久,兩邊都用木頭支著,還輸著營養液。這開發商下了這麼大的血本,又造路又種花種樹,那房子還只租不賣,租的人還需要經過物業公司的考核,真搞不懂那人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rdo;司機語氣間很是納悶。
銀杏樹長勢緩慢,木質堅實。春天時,樹葉呈碧綠色,入了秋,枝幹上掛滿白色的小果,樹葉泛黃,到了冬天,葉子全部落盡。很多開發商不愛銀杏樹,喜歡選擇四季常綠的樹木。遲靈瞳卻很喜歡,樹木應該有四季的姿態,如同人的心情常常跌宕起伏。推開車門,聽見江流聲了,風拂過江畔的蘆糙發出沙沙聲,像下著雨,溫柔的雨。
憩園的四個角豎起四枚巨型射燈,照得工地亮如白晝。圍牆不太高,遲靈瞳挑了塊高處,可以清晰地看到工程主體差不多完工,看到小徑、車道已成規模。不管怎麼出色的設計師,再優秀的作品,得不到實施,也只是紙上談兵,毫無價值。如果把一幢成功的建築物,比作一張人物素描,設計師只是勾勒了人物的輪廓,而承建者卻慢慢地填補人物的血肉,使作品豐富而又有立體感。
憩園的靈魂是她,承載靈魂的軀殼卻是裴迪聲,二者少其一,憩園都不可以成形。
雖然已在圖片上對憩園瞭解得很清楚了,但置身於現場,哪怕視線被重重夜幕阻礙,那場景中帶來的衝擊強大得令她屏息凝神。
這不是她的第一件作品,卻是她心底中藏了很久的一個夢。她對裴迪聲說起時,帶有一點玩笑的口吻,語調很隨意,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實施。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誰會做這樣的傻事呢?
她做了個痴夢。
他做了件傻事。
遲靈瞳是吃過早飯後給遲銘之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