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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嘉靖面前替他說好話、救過他一命而罷官在家的首輔徐階也不放過。徐階只好退出一部分。海瑞很不滿意,寫信給徐階,要他退出大半,徐階雖然懷恨在心,也只好照辦。還有徐階的弟弟徐陟,作過侍郎,在鄉里為非作歹,殘害百姓,海瑞同樣沒有給徐階留面子,逮捕了徐陟依法制裁。
興利,是興修水利。江蘇的吳淞江,沿江的田畝全靠這條江水灌溉。但年久失修,河道淤積,一有暴雨,便成小災,淹沒田地,水利變成水害,海瑞親自進行調查,決定治理。正月動工,結合賑濟饑民,用工代賑;他親自坐小船往來江上,監視工程的進行,不久就完工了,人民大得利益。
海瑞的這一切做法卻被在朝的官僚,在野的鄉官大族痛恨至極。他們找出種種藉口,先後向皇帝告狀,說海瑞偏激過火,包庇壞人,打擊鄉紳,只圖自己的好名聲,而破壞朝廷的政策。一時海瑞成為大官僚、大地主的公敵。果然,海瑞上任八個月後便被迫退職,回到天涯海角的瓊州老家閒住。這樣的結局對於海瑞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痛苦。
海瑞在憂鬱的精神狀態中孤零零地耕耘祖傳的四十畝土地。退隱在荒涼瘴癘之地,如果有一個美好幸福的家庭,也許多少還能排遣一些寂寞和空虛,然而海瑞在這方面卻沒能得到任何慰藉。他曾三次結婚,又有兩個小妾,他的三位夫人先後為他生過三個兒子,但都不幸天折。他的兩個妻子都在性格乖僻的母親的吵鬧中,先後離他而去,剛娶的小妾也在太夫人的威逼下不明不白地死去。他已沒有任何親人可以傾吐憤懣,只是把心中的積憤與痛苦連同他從政以來的檔案信函加以整理印發,聊補生活的缺憾。
1585年,已退職15載的海瑞被萬曆皇帝重新起用,任命他為南京右僉都御史,後改為南京吏部右侍郎。這時的海瑞已是72歲的高齡了。
海瑞風塵僕僕地從海南來到南京,一路上的勞頓還沒恢復,便立即給皇帝上了一篇疏文,大意說:“陛下勵精圖治,而吏治卻很不理想,原因就是對貪官的刑罰太輕。諸臣找不到這個原因,反而說只要侍官們以‘禮’,他們自會廉直,這其實是文過飾非。這樣的‘待士以禮’,老百姓又怎麼辦?太祖洪武三十年明訂刑律,凡貪汙枉法八十貫的,便處絞刑。貪汙再多的,依太祖的規定是剝下皮來裝上稻草,公開示眾。現在也應該這麼做。”
海瑞此議一出,輿論鼎沸,反對的居多數,認為這不符合本朝提倡的“仁政”。但也受到青年學子和下級官員的擁護,結果不但在朝廷上,也在社會上掀起了一場大辯論。那時海瑞已改任南京都御史。他的一個部下,提學御史房寰竟破例參劾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說他到任後“無一善狀”,只知道“詐偽荒誕,誇耀自己,貶低別人。”又玩弄造謠誹謗的故伎,無中生有地捏造說他“以聖人自許,奚落孔孟,蔑視天子。”這種抓住片言隻語便想繩人以罪的手法博得一些人的喝采,但也遭到一些人的憤怒駁斥。
兩京的官員為這件事紛紛擾擾爭吵不休。萬曆便叫吏部考慮個妥善辦法。吏部的官員們商討之後,提出處理意見,認為海瑞那剝皮實草的主張過於偏執,“不協於公論”,建議不任命他以重要實職,但仍保留他都御史的正二品的官階待遇。萬曆同意了這個意見,批示說:
“海瑞屢經薦舉,故特旨簡用。近日條陳重刑之說,有乖政體,指責朕躬,過於迂戇。朕並不怪罪而加以優容。不過海瑞雖然當局任事,恐非所長,而用以鎮雅俗、勵頹風,未為無補,合令本官照舊供職。”
這份詔令由給事中六科衙門抄發公佈,由各地的《邸報》傳遍天下,海瑞還能有什麼作為呢?連皇帝都說他“迂戇”,說他“任事非所長”,而他的“照舊供職”,也僅僅起個“鎮雅俗、勵頹風”的作用,他這個堂堂的二品大員,還有什麼理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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