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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報復,故給她換了個中看不中用的殼子?
可千萬別,原來的殼子就算千瘡百孔,經年磨損,且腿短手長,不是什麼好身體,然上躥下跳,翻山越嶺從未含糊過,打獵劈柴,養家餬口更是一把好手。且極少生病,便是病了,多半吃點糙藥睡一覺,第二天也會再度神清氣慡。
更何況,那張臉,細細端詳之下,五官終究是肖像娘親多些。
曲陵南捧著衣裳一躍而起,火燒屁股般奔到石洞的另一頭,那邊有光滑的石壁一面,影影綽綽能照出人來。小姑娘戰戰兢兢湊近石壁,摸著自己的臉又捏又掐,終於放下心來。
還是原來那張臉,還好。
雖說肌膚似乎變白變細,然它愛白便白,愛黑便黑,左右也由不得她。
她跑回水窪邊搓了搓衣裳,那身衣裳沾染了血跡泥垢,汙穢不堪,無論如何都洗不乾淨了。曲陵南因沒被奪舍而心情大好,對衣裳汙漬去不掉也毫不在意,只要不臭就成。
她洗完後,就著濕淋淋的衣裳又
穿回身上,雖不大好受,然總好過裸身,這洞中目前瞧著是隻有她一個,可那神仙樣的混蛋卻善於斂息隱形,誰知他什麼時候又來個神出鬼沒?
小姑娘腦子裡沒那等造作無用的羞赧念頭,只覺著那男的雖說好看,但卻說不準什麼時候又想拿自己餵什麼蟲,為了不被咬死,等下沒準一撞見他就得跟他玩命了。
穿好衣裳玩命,就算玩不過人家,死了也不那麼寒磣。
她摸了摸肚子,因吃過郝平溪所贈的下品闢穀丹,此時並無饑渴之感。然她習慣了做長久打算,今日不餓,不代表明日也無需進食。
曲陵南摸了摸懷裡的衣袋,將東西盡數倒出,數枚銅錢滾了出來,一根娘親所戴的銀簪,一盒普通金瘡藥,一個火摺子,然已經濕透無用。
小姑娘將銅錢仔細數了數,鄭重收好,火摺子放在石塊上,期望其乾透時能又好用,金瘡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必須隨身帶著。
她的手摸到衣袋深處,卻摸到一塊硬石頭,掏出來一看,是一塊玉佩,正面雕著奇特符文,翻過來背面又蟠龍紋樣。
這是郝平溪死前遞給她的玉佩,戴上它,人們就不知道她姓曲。
曲陵南拎起這塊玉佩,盯著它嚴肅地看,忽而覺著一股酸澀之感從心底湧起,她不是好賴不分的人,事到如今,她如何不知道,瘸子給她這個是為她好。
曲陵南鄭重將玉佩戴在脖子上,藏到衣裳裡。玉佩貼著胸口靜悄悄地臥著,小姑娘面無表情地想,姓曲既然給自己帶來這麼多麻煩,為了省事,也得聽瘸子一勸。
若她不姓曲,便不會下山殺爹,便不會有後面這許多事,也不會被困此處,與一個較傴僂蟲罹鞫猿兇險百倍的好看男子比鄰。
可我如若不是曲陵南,我又叫什麼?
她眨眨眼,將這些無用的念頭拋開,當務之急是尋回那把匕首,那也是瘸子的東西,他已經死了,他的東西丟一件便沒一件了。
曲陵南閉目感知那殺蟲的大洞在何處,確定方位後,她便邁步走出,朝那處大洞走去。一路儘是差不多模樣的石洞岔道,不走不知道,一走才知道,這裡大得超乎想像,似乎幾天幾夜也走不到頭。而若不處處留意,則容易在同一處打轉,最終困死岔路上。
日復一日見到如此單調無望的甬道,那個男人到底在這裡幹嘛?
吃也吃不飽,穿也穿不暖,還有毒蟲兇獸虎視眈眈,陰寒艱苦自
不必多言,那男子為何不移去山清水秀的處所,那便無需吃那等爬蟲充飢了啊。
曲陵南忽而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或許,那男子非不想出,實不能也。
她發足狂奔起來,丹田處一股熱流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