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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片刻,他背過手,語氣堅定的命令駕駛員:&ldo;往前開,儘量往過靠。&rdo;
駕駛員一怔:&ldo;隊長,現在的位置已經‐‐&rdo;
&ldo;我讓你開就開,出問題我負全責。&rdo;
婁大隊也才四十出頭的年紀,臉上卻滿是海風颳出的滄桑。曾經妻子病重,在外執行任務的他沒能趕回去見上最後一面,從此愛人的音容笑貌成了烙在心頭一塊永遠的疤。他敬重有情有義的爺們,更信任自己的專業素養。
業已停泊的快艇再次發動,緩緩向目標船舶靠近。行駛了大約一海里左右的距離,婁大隊下令減速停泊。
&ldo;小葉,給羅副隊拿套裝備,你跟小徐下救生艇,隨時待命。&rdo;說著,他重重拍了把羅家楠的肩膀,&ldo;別硬掙,實在遊不動了,發訊號彈。&rdo;
&ldo;知道,謝謝。&rdo;
羅家楠感激的握了握對方的手,轉身跟著武警戰士去拿裝備。
腳蹼、呼吸管、救生衣、潛水服,這些東西他有年頭沒用過了,好在適應起來倒也快。海水浮力大,遊同樣的距離比在泳池裡省勁兒。六七公里的距離,他估計兩小時以內能搞定,實在不行中間還能靠救生衣休息一會,反正豁出命去也得把祈銘救回來。
下水前得熱身,活動開筋骨,要不遊不多遠準保抽筋。婁大隊通知了陳飛,陳飛一聽差點沒背過氣去,對著話筒那頭一頓嗷嗷:&ldo;羅家楠!你當自己是海豚還是人魚!你特麼多少年沒遊過泳了!想立碑是不是,老子‐‐&rdo;
咔!
羅家楠給電話摁了,隨後將手機交還給婁大隊,誠懇要求道:&ldo;要是我們頭兒再打電話過來,別接。&rdo;
話音還沒落,手機又響了起來。婁大隊看看一臉堅定的羅家楠,再看看自己的手機,眉梢一挑,順手揣進兜裡。回去再聽陳飛嚷嚷吧,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了。
將裝有訊號槍的防水袋別進潛水腰帶,羅家楠抬眼望向海面。夕陽即將沉入海平線,餘光被微波搖得支離破碎,一切即將歸於黑暗。
該結束了,他默唸了一句,縱身躍入深淺莫測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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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挪了下手指,祈銘略感欣喜的發現,自己正在逐漸找回對身體的控制權。除了他以外,船上只有邵玉一個人,既要操作船舶的行駛又要盯著給他餵藥。而最近這一次強迫灌製後,對方沒來得及檢查他是否嚥下就離開了船艙,終於讓他逮到機會把那該死的藥水全吐了出去。反正幾次折騰下來,衣領浸滿了水漬,再添上點為數不多的液體,根本看不出來。
沒了頭髮,頭頂涼颼颼的,感覺有點奇怪。祈銘一邊謹慎的挪動手指和肩膀恢復知覺,一邊想像羅家楠看到自己時的畫面,這回可好,應了初見時的景。他真成和尚了,怕不是羅家楠得拿這事笑話他一輩子。
想著想著,勾起的嘴角又被心酸壓平‐‐能活到那時候麼?如果不能的話,最好別讓羅家楠看到我死無全屍的樣子,那傢伙肯定會難受好久好久,久到年華老去,白髮蒼蒼。
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的滾落,本就模糊的視野鍍上層水光,悲傷無可抑制的蔓入大腦。放不下的牽掛,割不捨的愛戀,一旦停止呼吸,就再也感受不到那人溫暖的體溫和灼人的愛意。
‐‐我得活著,活著陪他過一輩子。
強烈的求生欲自心底迸發,僵硬的手指驟然攥握成拳,力量緩緩注入四肢,胸膛的起伏愈加堅定有力。突然舷梯上傳來腳步聲,緊握的拳頭立時放鬆,他偽裝回癱軟無力任人擺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