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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精神奕奕嘴角含笑,一路走來又是拱手又是說笑,彷彿是八面玲瓏的主兒,他不覺心裡一突。可是,想到家裡老太太的希望,姐姐陳瀾的期許,他立時深深吸了一口氣。
當鄧忠離著這邊還有幾步遠的時候,他突然橫裡一步跨了出去,正正好好地擋在了去路上。見四面八方的目光倏然間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竟然不覺得緊張了,昂著頭就冷冷地問道:“尊駕就是晉王府的鄧典簿?”
滿園賓客有老有少,但陳衍這年紀無論在誰看來,都決計是太小了一些,因而,四下裡的人有些存著看熱鬧的心態,有些怕事的則是遠遠避到了一邊,就連被攔路的鄧忠自己亦是如此,當即風度頗佳地頷首微笑道:“我便是鄧忠鄧恩銘。”
陳衍掃了一眼四周眾人,突然往前又進了一步:“我還以為那個大名鼎鼎的晉王府鄧典簿是什麼人,原來就是你這麼個看起來道貌岸然的我問你,你懂不懂忠,懂不懂孝,懂不懂夫妻人倫,懂不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趁著鄧忠對自己的突然發難而有些發懵,他趁機嚷嚷道:“事情首尾還沒清楚,就貿然進言陷主君於不義,事後真相大白之後,還戀棧位子不去,你這樣的王府官算什麼臣下夫妻乃是一體,若有危難當彼此信任,若有疏失當彼此提醒。莫非別人構陷你,你這個讀聖人之書的就知道找女人頂罪不成”
這沒頭沒腦的兩番話一出,看熱鬧的人不少就品出了滋味來,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兩個年長的清客看見鄧忠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連忙上前回圜,其中一個更是板起臉指責陳衍輕狂胡言,結果卻被陳衍一嗓子喝了回去:“你們還有臉說我?能在這兒文會飲宴作樂,你們是沾了誰人的光,受著誰人的禮敬養活,可遇事有誰是真為晉王殿下著想的可憐我大姐姐那樣賢惠大度的人,卻憑空被小人一次次算計,卻沒一個人看透點醒”
“這位小公子,大庭廣眾之下,說話還請留心些。”
此時此刻,終於有個五十出頭的老者站了出來。見陳衍聽了自己的話仍是滿臉憤憤然,卻不再說話了,他便瞥了一眼頗為狼狽的鄧忠,虛手把陳衍請到了一邊。三兩句一問,得知是陽寧侯府的公子而不是韓國公府的人,他不禁有些詫異,但終究是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小公子雖說是侯門貴胄,可也須知禍從口出的道理,別沒來由為侯府和韓國公府添亂。”
“我家裡已經夠亂了,再亂也亂不到哪去”陳衍不耐煩地冷哼一聲,隨即氣咻咻地說,“要不是韓國公府我姑姑已經氣病了,大表哥大表嫂要侍疾,今天就不該是我來那些人左一個奏章右一個奏章,就知道彈劾我們兩家這樣的勳貴,還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的是背後的殿下偏生鄧忠這樣的王府官都好像瞎了眼瞧不見似的,還跟著推波助瀾,這算什麼忠臣……以後就算得意了也是白臉大奸臣今天只是罵,下次我再見著,揍他都是輕的”
見陳衍說著便本能地去捋袖子,那老者連忙又勸說了兩句,心裡卻有了計較。他畢竟一把年紀了,說話又是在情在理,不一會兒就把陳衍安撫了下來,又親自把人送到了門口。等到迴轉來,見鄧忠已經是不見了,他眉頭微微一皺,就招手叫過了一個年輕清客來。
“鄧典簿人走了?”
“剛剛訕訕站了一會就走了……湯老,是韓國公府還是陽寧侯府的人?這小子說話雖是氣咻咻,可倒有那麼一些道理。”
“是陽寧侯府的四公子。宜興郡主教的武藝,韓明益教的經史,雖年輕,可也不是尋常人物,這番話看似氣急敗壞,其實必然是從哪兒聽來的學來的,當然不可小覷”被人稱作是湯老的老者沉思了一會,就對那年輕清客說,“你安撫一下其他人,我去見晉王殿下。”
離開了慧園的陳衍氣沖沖地和幾個隨從會合,打馬出了衚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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