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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瘋狂砸下來的泥塊已經埋到了我的胸部。李良雄蹲在坑沿上,沖我恐嚇道:&ldo;呀呀,真可惜,好歹也是條性命哇!一會兒土湮到你脖子處,你會呼吸困難,逐漸窒息,全身的血液都會擠進你的大腦,然後,你的眼珠子就會砰地彈出來,你會十分痛苦地慢慢死去,你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無聲無息。好好想想吧,年輕人!&rdo;
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不得不大口地喘氣,鼻子和嘴裡都是散發著惡臭味的泥土。我不斷地或咒罵或討饒,卻始終堅持說自己就是&ldo;驢友&rdo;劉建明。
&ldo;你是見了棺材也不掉淚啊!我真佩服你們國家安全域性培養了這麼一名好特工。好,那我就成全你吧,去當你的革命烈士吧!快!讓他快點死!&rdo;李良雄手一揮,他的人加快了填埋的速度。
土塊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我已經睜不開眼睛了,臉色估計也好看不到哪兒去,氣若遊絲。看來我真的就要這樣離開人世了,不過我至少還是完整的,希望地獄裡的女鬼長得不要太難看。
這是我二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昏迷。
我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戴著氧氣面罩。大夫說我窒息時間太長,大腦嚴重缺氧,已經造成了器質性傷害,如果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能甦醒的話,將永遠成為植物人,甚至不排除腦死亡的可能性。
我一共昏迷了11小時零5分鐘。在這段時間裡,除了在醫院的10小時45分鐘外,還有20分鐘時間裡,當我在坑裡已經奄奄一息時,我的戰友趕到了。他們打跑了李良雄一夥,將我從土裡救了出來,並趕在美軍部隊出動前,將我帶到了安全區……
一陣劇痛,讓我從往事中醒了過來。電子槍的槍頭射入了我的頸部。&ldo;再見了,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rdo;弟弟的聲音透過玻璃罩傳了進來,我的意識在渙散,但還是能聽出,他把自己心裡的仇恨和怨毒,在咬牙切齒中全部暴露了出來。
我只覺得腦子裡昏昏沉沉的,像似鼓足了氣的氣球,就要漲開了似的,整個人一會兒像是全身泡在冰冷的海水裡,連血液都已凍結成冰;一會兒又像是掉進了熾熱的火海,汗流浹背,口乾舌燥。寒而復熱,熱而復寒,眼前時時晃過一幕幕熟悉的場景,我彷彿聽到地獄幽靈的奸笑聲,我想要大聲叫喊,卻又說不出半點聲音,身子全然不能動,四肢百骸還不時痛楚無比,猶如萬針齊刺。冥冥中,有一隻老鷹振翅朝我眼前飛過,我不但抓不住它,還讓它帶走了僅有的光亮……
我的故事 第二章 冒名頂替
2007年7月1日下午北京時間13點30分。中國。杭州。
他走在蘇堤上,看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正用當地越調哼唱小曲,旁邊一圈人圍著側耳傾聽。傾聽者裡有一位中年婦女,見他是外鄉人,熱心腸地替他翻譯,他才知道老者唱的是明末詩人龔鼎孳夜宿十里荷花的故事,說的是龔鼎孳在端午節前夜攜娘子同乘畫舫遊湖,湖風酣暢,月明如洗,繁星盡斂,天水一碧;兩人暢遊歸來後,將船繫於寓樓之下,卻並不上岸,而是在船中剝菱煮芡,小酌達旦;此時人聲已寂,樓檯燈火也稀落無幾,環顧湖上,惟有四圍蒼翠山色時時滴入杯底,詩人不禁感嘆:千百年西湖風光,獨此夜盡入我懷。
儘管那小曲很動聽,中年婦女也說得很帶勁,但他的注意力顯然不在於此,而是欣賞&ldo;流動的風景&rdo;,當一位位娉娉婷婷的杭州女孩從他眼前款款走過,讓他興起一種&ldo;不妨常作杭州人&rdo;的感慨。
一陣低沉充滿力量的鳥鳴忽然閃電般地穿透老者的曲唱。是他手機響了。他離開人群,按了一下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