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5 頁)
它們肺部撥出的有害氣體在午後的陽光中四散開來,給這個外表熱鬧而內心冷漠的城市增添了一份新的生機。
人行道上的槐樹下,一位衣衫襤褸、鬍鬚花白面板喪失健康色的老人捲曲著身子趴在青油路面上,大概是因為長時間的飢餓和近乎絕望的疲憊等待而昏睡了過去。放在距他頭部不到一米遠的地方的施捨碗裡散著少得可憐的幾元錢,從他酣睡的夢境中不時地有戴著太陽鏡穿著透明裙子的女人和夾著公文包的白領經過,有時會來幾個衣著整潔的小孩子對他逗上一番,在他的極為沮喪和他們的過分滿意中,這場無人勸阻的遊戲才會結束。
城市永遠都喜歡飛黃騰達的人而厭棄貧困潦倒的人。
這是城市的性格,也是城市在人類文明程序中得以生存和發展的基礎。
課後楊子夾雜在熙攘的人群中出來,她見我依舊站在講習班門口,臉上有種像是喜悅又像是不好意思的表情“你怎麼還沒有走,在這裡有什麼事嗎?”她聲音纖細地說。
“回去一個人也無事可幹。”我說。
她對我的話沒有說什麼,只是習慣性地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戴在胳膊上的手錶,帶有歉意地說:“現在五點半了”。
從她的表情中,我看得出來是一個女孩子遇到不悅事情的正常反應,我想她是不想和我有什麼交往,想必是這樣的。即使在三年後的今天回想起來,依然覺得楊子當時的表情帶有某種不可探究的東西。“我們一起去吃飯可好?”我還是鼓足勇氣說。因為就當時的情形來說,除此之外我再找不出更合理的理由。
我想讓她留下來,和我說幾句話,哪怕是很少的幾句話。
“今天可能不行,我沒給爸爸媽媽說明原因,他們會為我擔心的。”
面對她的嚴辭拒絕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在送她去車站的路上,我問她現在讀哪所大學。
“我今年高中畢業,在哪所大學裡讀書現在還不怎麼清楚,前途未卜。不過我還是希望能錄到省###學系。”
“你喜歡法學?”我問。
“勉強過得去,一方面是來自我的興趣愛好,另一方面是因為我的爸爸媽媽,他們都希望我讀省###學系。”
“你今年也參加了大學入學考試嗎?”
“我去年參加了,今年剛剛讀完省大預科講習班。”
“你讀完了省大的預科講習班?”她的目光中帶有一個人對某種難以實現的事情的仰慕。
我點頭應是。
“這麼說你已經是大學生了。”楊子說。
“這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極為普通的一所學校裡極為普通的一名學生。如此而已。”
“你讀的什麼專業?”楊子問道。
“漢語言文學專業,專修語文教育。”
“這個專業不錯,近些年來教育專業的人才一直都很缺乏。”
“四年之後的情形就不好預料了。”
“這倒也是,不過總體來說教育專業相對還算好,完完全全的國家人,衣食無憂,自由自在。”
“現在的情形可不能再用過去的尺碼來衡量,很多的事情都不在我們的預料之內。”
“人生太過戲劇性。”我說。
“人生太過戲劇性。”她重複了一句轉身上了公交車。
初次和楊子的交談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都不算很深入,但她留在我記憶裡的印象卻是深刻的。那飄逸柔順的秀髮,小心謹慎的言談,一切都像一個實物一樣固化在我的記憶裡了,使我在日後的生活中有了方向,儘管那時我還不知道我們以後能否再見面。更不知道她能否順利地錄到省###學系,對其私人的一些事情瞭解得少之又少,甚至連她家居於何處都無從知曉。也罷!也罷!有些事情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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