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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受打擊:據說我不能再穿黑色和灰色,因為它們會讓我臉色難看。這一點幾乎是懲罰我乾脆裸體,因為我整個衣櫥裡全是黑色和灰色的衣服,並不是我努力追求1995年紐約城市風格的酷感,真實原因是我總打翻東西,濺在衣服上,所以什麼桃紅色、黃色的衣服在我身上就穿不了兩三次。即使我最保守的那枚銀胸針,一個挪威出版商送我的禮物,也被普利斯科特判定為“不適合公司”。在此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打扮得體的中產階級專業人士,難道事實上我竟然是個胡亂穿衣、形象糟糕的傢伙?
如果普利斯科特不是這麼完美—他如此完美的整潔、如此完美的謹慎—這些評判也許是不可忍受的。我有無數的藉口可以說,可是當然我並沒有當他的面說出來。主要的藉口是,作為一個作家,我沒有穿正式服裝去上班的需要,我每天所穿的不過是上健身房的那些運動衣,或者如果只是健身,也可以什麼都不穿。當作家不得不“打扮起來”的時候,他們通常也會得到很大的寬容。我記得有一次和詩人兼短篇小說家格蕾斯·帕利參加一個聚餐活動,她穿著一件寬鬆的粉色印花長裙出現。當我恭維她時,她承認那是件晚禮服,近看確實很明顯。
評價完了後,普利斯科特將我引進第二個沒有窗戶的小房間。我們坐在面對鏡子的一張長臺上,開始聽化妝品的學問。他要求看我現在使用的化妝品及工具,所以我被迫展示化妝包裡的內容,就像在進行登機前的安全檢查。包裡面有兩支口紅,一瓶粉底液,一個粉餅還有腮紅、睫毛膏和眼影。“液體眼影?”是啊,夠震撼吧。這裡面大多數東西應該都會遭到批評:口紅中都隱藏著灰色,那會使我看起來精神不振;腮紅是另一種致命灰色的攜帶者;粉餅的表面有些凹凸不平—我感到羞辱—因為這被他認定是我臉上的油脂造成的細菌堆積。敢情我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用一塊藏滿微生物的髒海綿拍打雙頰。我可以看到,必然結果就是再聽他誇耀一通這裡的特別化妝品,我呢,就再為這次諮詢多貢獻25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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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大轉變(6)
在我用他自己的調和物化了個專業的妝—我必須承認,相當好—以後,他把一件鑲有多種顏色小布樣的夾克衫放在我脖子旁比畫著,一次換一種顏色,這樣,我就好像輪番穿著褐色、黃色、綠色、紅色、橙色和桃色等等的衣服出現。“看到了嗎?”他一面說一面換了種可怕的顏色,“它讓你看起來蒼白極了。”我承認我現在就像一個洞穴人或者一具屍體。然後他展示了“好”的顏色給我看,堅持認為那些顏色為我的臉色增添了豐富的蜜色光影。我再次表示同意,雖然以我的角度看來,我仍然像個結核病患者。
這本來應該是個好玩的部分—似乎在跟那些油彩和布樣玩遊戲—但是一陣眩暈和噁心突然襲擊了我。我理解要把自己變成一種可以在市面上出售的“商品”,就必須先變成一件“產品”,一個物品。我也進一步理解到,這陣噁心也許只是中午吃了一個培根雙層乳酪漢堡的後續反應而已。不過,的確有一種明白無誤的病態和蒼白從那張經專業化妝後的臉上透射出來。但是我還沒理解到要變成一件物品,竟必須要經歷一場死亡。
我找藉口推掉4點鐘和別人的預約,買了價值美元的化妝品,並允諾一定會用電郵的形式繼續定購普利斯科特的“私人典藏系列”,然後我拿回自己的睫毛膏,一路奔回酒店,停好車後,就開始漫無目的地狂走,經過辦公樓和娛樂中心,穿過無以名狀的居民區和市中心的公園,直到我臉上的色彩都在雨中沖洗掉了。
第二天下午我開了近1個小時的車出城去見帕特里克。我還穿著昨天去見形象顧問時的那一身,我還把今天要說的主要論點背誦了一番:為什麼他需要我,我能為他提供些什麼,以及擺在他面前的光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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