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求助於張氏(第1/4 頁)
而在謝文離開建康城的十餘天時間裡,姑孰城裡的桓溫也被憤怒激得有些坐不住了。
他沒有想到司馬昱連發四詔,竟然是真的因為病入了膏肓,要請他入朝託孤。
他更沒有想到在朝廷安排了那麼多的親信,竟然沒有一個能夠穩住大局,更沒有一個處事機敏,及時將訊息傳給他,讓他能在這個皇帝新舊交替的關鍵時刻掌控朝局的走向,順利完成他一生的夢想。
特別是對他這一次委以重任的四弟桓秘,簡直失望到了極點!
然而儘管掌控朝政計程車族公卿沒有請他回京主持扶立新帝這件大事,已經讓他雷霆大怒,但他還是剋制著那顆躁動的心,沒有立刻將怒火轉化為“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不過他雖然暫時沒有動兵,不代表他就這麼“窩囊”地接受了朝廷公卿的裁決。
他仍舊有展開報復的想法。
所以他首先將此前特意留在姑孰城的郗超遣回了建康,然後特地給遠在江州的桓衝寫了一封信,想聽一聽桓衝的真實想法。
此時,桓衝正獨自坐在江州刺史府後衙的書房之內,手裡拿著桓溫剛剛寄來的一封家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書信中除了平常的兄弟敘舊抒情,有兩句特別的話讓桓衝每看一遍,那本已緊鎖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一些。
一句是:“遺詔使吾依武侯、王公故事耳!”
另一句是:“王、謝處大事之際,日憤憤少懷!”
這兩句話字面的意思,都很清楚明瞭,但其中所蘊含的深意,卻讓桓衝越想越感到擔憂。
作為桓溫親自培養,極為看重的弟弟,桓溫每次有大動作,幾乎都將桓衝給帶在了身邊,比如北伐慕容氏和討伐袁氏之叛,所以他對桓溫近年來的想法是十分清楚的。
他知道桓溫無比痛恨偏安江左、無心進取的朝廷公卿,更知道桓溫一心想要恢復中原、統一山河、改天換地,以求名留青史,為萬世所敬仰。
但朝廷公卿每每掣肘,使得桓溫常常切齒痛恨,每每將壯志難酬歸結於朝廷無能!
所以桓溫才會在北伐失敗、平定袁氏叛亂之後,立即回朝行廢立之事,給那些壞了桓溫大事的朝廷公卿當頭一棒。
只不過因為北伐失敗,威名有損,桓溫尚有憂懼,這才只是行了廢立之舉,便沒有再做突破性的舉動。
但現在,在司馬昱駕崩、新帝方才登基的這個敏感時刻,桓溫寫這樣一封信,很明顯是要有所舉動了。
可是桓溫所求的究竟是什麼?
又要怎麼做來達到心中所求?
看了好幾遍書信之後,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
諸葛武侯、王丞相故事既然滿足不了桓溫的心理需求,那桓溫要的就只能是周公攝政和禪位這兩個突破人臣之限的結果。
而單獨將王、謝二族拿出來說,唯一的理由,就是桓溫要拿王、謝二族開刀,徹底征服那些朝廷中計程車族公卿。
但是這兩件事,都與他沒有任何直接的關係,桓溫卻特地寫了一封信,將這樣的“秘事”暗示給了他。
其中的意思,無疑是要徵求他的意見,讓他表明態度,是支援還是不支援。
按理說,他作為桓家人,桓溫的親弟弟,現在的所有功名利祿,都是桓溫給的,他實在沒有理由不支援桓溫。
但在這一刻,他心中的理智戰勝了他身體裡的血緣牽絆。
他怕桓溫舉動過激,那些世家大族不會束手待斃,到時舉旗作亂,引發江南的暴亂,讓本來好不容易凝聚在一起抵抗北方蠻夷的江東天下,瞬間分崩離析,進而被北方越來越強盛的苻秦所吞併!
他怕他們桓家數十年奮鬥得來的基業,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桓家人永遠